2016文化部「類型文學」徵文得獎作品:幽靈列車

2016文化部「類型文學」徵文得獎作品:幽靈列車

幼獅文化 2016-11-29 13:42

類型文學徵文得獎作品

幽靈列車                   ◎游善鈞   繪圖◎陳沛珛

1

我和Mark站在騎樓底下,外側柏油路面一片溼亮,在夜裡泛著近似昆蟲甲殼的金屬光澤──幸好,雨已經停了。

「真扯,他家明明住最近。」我忍不住抱怨道,挺起上半身,又旋即卸下力道,讓背重重撞進後方的柱子。身體發出出乎意料的聲響,像有人往體內開砲瞬間掃空一切的平靜感。

「不是常常這樣嗎?離目的地愈近的人,往往遲到愈久。」Mark口吻雲淡風輕,翻看著掐在手上的書──真教人受不了,視線昏暗就算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今天又不是來看書的。

一如往常,我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和所有團體一樣,當中總有一個領頭的人,在我們的團體裡,擔任那個角色的人,一直是Mark。「Mark」是他小學上兒童美語班時老師幫他取的英文名字,他認為發音太費力,我卻覺得很適合他──Mark身材瘦高、幾近乾癟,像一枚驚嘆號(exclamation mark)。

真要追究,或許會有人認為牽強,畢竟如果今天他長得像問號(question mark),或者引號(quotation mark),好像也可以叫作Mark──儘管實際上出現長得像這些標點符號的人或然率極低。

話說回來,Mark之所以最適合驚嘆號的原因,是因為西洋棋。在西洋棋棋譜裡頭「!」代表那步棋是「好棋」;如果是出乎意料、甚至能逆轉整盤情勢的絕妙著手,則用「!!」表示。

我和Mark不同班,之所以熟識,是因為棋藝社。棋藝社是個放牛吃草、兼具聯誼特質的同好性社團,內容包羅萬象,從圍棋、象棋、五子棋、跳棋到陸海空三軍棋通通都能玩。會下西洋棋的人很少,是當中的異類,在Mark轉學過來前,我只能和小豪下。但小豪棋藝極差、棋品也不好,常常拉著我耍賴,央求讓他悔棋:「拜託一步、讓我倒退一步就好!」下到後來我索性收起棋盤,跟阿D下起暗棋,偶爾還賭錢好讓自己對目前的處境專心一點。

Mark突然抬起頭,同時手指一抽闔上書。

「來了。」他幽幽說道。

我這才聽見帶著點黏膩感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快,但相當沉重。

一道人影從轉角後方現身,一星火光盪悠悠飄浮在半空中,對方舉起手喊道:「sorry,剛順路跑去買菸!」

是阿D。嘴上說sorry,卻一點也沒有sorry的意思。

阿D是「阿弟仔」的簡稱,他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到小金門當兵,一個就讀高三和我們同校。儘管年紀最小,阿D卻是三兄弟當中長得最魁梧的,骨架寬大、肌肉鼓脹結實,有著成年人的體格。

「你帶傘幹嘛?」阿D指間夾著菸,朝我手上的摺疊傘彈了彈菸灰。

「剛出門有下雨。」我說謊,其實是擔心待會兒又下起雨。

「帶我們過去吧。」Mark將書收進帆布包,布蓋上頭別滿別針,走動時流淌其上的光亮晃動益發劇烈,像極了一幀一幀裡頭人物就要活過來的照片。

 

2

阿D領在前方,這對我們任何人來說,都是相當新鮮的事。

「還沒到?」一直覺得會走錯路,偏著身子越過Mark肩頭望向阿D略微隆起的背部,我不由得稍稍提高音調問道,聲音沿著騎樓往前穿去。

沒有應聲,阿D一副「一切都在我掌控中」的模樣。

很久以前,曾聽過有人形容臺北是「不夜城」,我認為會這麼形容的人,肯定沒有真正住過、或者壓根兒不了解臺北。自從深夜偷溜出家門和他們幾個在街上晃蕩開始,我便訝異發現,臺北比想像中早睡,像個無趣的老人。

例如現在,即使身在信義區,除了往松仁路、松壽路一帶過去──也就是那幾間百貨飯店叢聚的方向,因為開設了酒吧夜店稍微熱鬧些外,一跨過忠孝東路五段,便猶如踏踩一個落差出乎意料巨大的階梯,險些踩空、踉蹌蹬進另一個世界般:兩側新舊街景突兀拼貼在一塊兒。

若往永春、後山埤一路往松山車站接近,來到南港和松山區的交界處,這裡的夜晚和中正、萬華區沒什麼兩樣──這才是臺北真實的樣貌。

「我覺得這裡跟竹北差不多。」Mark曾這麼說過。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明,但我總想著「臺北」是不是讓他失望了。

我能明白那種心情。某些人某些事,肯定會在某個時間點讓我們失望。

「那裡,拐進去就是了。」阿D扭過上半身,朝對向馬路旁的巷子一指。

像你跟著我、我跟著你的螞蟻,我們陸續穿過馬路,鑽進巷子。

從巷口另一端鑽出,原本從遠處道路傳來的零星汽機車聲響頓時消失,周遭安靜無聲,昏黃街燈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夾在住宅區中間的柏油路,看起來像是一條孤單的血管,似乎割斷了也不會流出一滴血來;表面坑坑疤疤裝滿積水,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凸疣疙瘩,讓人聯想到浮出水面的鱷魚頸背。

「你確定是這裡?」我衝著阿D的後腦杓問道。

「我看Ttime是說這裡沒錯。」阿D掏出手機,螢幕光線在夜裡相當刺眼。

Ttime是網路論壇,是一個類似Dcard提供全國學生交流情報、分享心情的多功能平台。Ttime算是Dcard的衍生物──T for Taipei,顧名思義,更強調地域性,專門讓在臺北就讀的學生能夠提高信息的傳遞效率。

若用疾病來譬喻,就是提高傳染的速率。

Mark走到阿D前方,側身往路的盡頭眺望。

矗立於十字路口的閃黃燈一眨一眨,大概真的距離太遠了,光芒失焦似的暈染開來。

「然後呢?」我伸長脖子看向阿D的手機──除了補習和出遊,我的手機向來由媽媽保管。如果手機不是智慧型的就好了。有時候我會這麼想。

「沒有然後。」阿D聳了一下肩膀,將手機螢幕放橫,音樂歡快響起──他玩起遊戲。

「什麼叫『沒有然後』?」

Mark靜靜看著拔尖語調的我,好像受騙上當的只有我一個人。

阿D沒有理會我:「靠!」

他死了一次。

音樂短暫中斷,旋即又重新演奏。

新人生開始。

「會看到就是會看到,不會看到就是不會看到──是這個意思?」Mark悠悠說道:「再等十分鐘,沒出現就回去吧。」接著做出了決定。他拿出書,繼續讀著。

十分鐘過去,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白白浪費熬夜複習物理的機會。

先是瞥了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的阿D一眼,而後將目光定在Mark身上:「我要回去了──」

就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空氣一緊,遠處閃黃燈熄滅,緊接著是街燈,像掉入一口井,周遭陷入一片決然的寂靜與黑暗。不對──燈也就算了,怎麼連阿D手機都不亮了?彷彿街道上空忽然出現黑洞,將一切事物通通襲捲吞噬進去。

怎麼沒人說話?

這種時候,應該要有人說話才對──不是我,就是阿D。如果小豪在的話肯定就是他了。

但沒有,四周死寂依舊。

我們回去吧──我想說出這句話,喉嚨卻一時間乾啞,又好像被誰緊緊掐住一口氣怎麼也吸不上來。

這是──

只見狹長的柏油路面悄無聲息浮現起鐵軌,速度快得詭異,從閃黃燈那側一路往另一頭漫延過去──跟日本卡通裡的巨型機器人不同,眼前的鐵軌帶著低調且古老的氣息。

恍恍惚,似乎聽見氣笛聲──將視線從盡頭拉回,我扭頭望回十字路口。

不,沒有聲音。

我豎起耳朵聽著。確認沒有半點聲響。

就在下一秒,車頭憑空浮現。

是列車。

不知道串聯了多少節車廂的列車從遠方駛來,車輪明明高速轉動著,然而卻像是沒有接觸到鐵軌般,只和空氣摩擦出瑣細高頻的聲響──可是,那聲響是真的嗎?仔細一聽,好像又什麼都聽不到。列車愈來愈近。不帶絲毫情緒愈靠愈近。

直覺應該移開眼睛──目光卻彷彿被鐵鉤勾穿嘴唇的魚。

舌根嚐到血腥味的同時,列車從眼前疾駛刷過,頭也不回鑽進街的深處。

明明沒有風,卻感覺被刮下了一層皮,感覺整張臉都要被撕破了。

你們有看到嗎?

我知道他們兩個肯定也想問我這個問題。

你們有看到嗎?

列車上載著滿滿的人。

 

3

冒著被爸媽發現的風險,我開啟電腦。

點進Ttime,選擇「有趣」那一欄。敲擊進去,轉進新畫面,游標移到其中一個子討論區「靈異事件」。再點入,多達兩百多頁的分享一口氣竄上頁面。每則分享的標題名稱前方,都有各自的標籤,例如【親身經歷】、【道聽塗說】,甚至是【口說有憑】──也就是該文章附帶相關證據好比照片或者影音檔。這類文章通常都能累積上千、甚或上萬枚點擊數。

在上方搜尋引擎輸入「幽靈列車」。

只有三篇文章,都是【道聽塗說】──不,有一篇被刪掉了。是日期最早的那一篇。大概是違反版規吧。

是【親身經歷】──還是【口說有憑】呢?

突然好奇起來。不,我想應該也是「道聽塗說」。

也真虧阿D能注意到這些貼文。比起「黃色行李箱」或者「風衣怪客」之類的文章,「幽靈列車」簡直低調到不行。

「就在我家附近。」伴隨低沉嗓音,阿D聳肩的模樣清晰浮現腦海。

我可以想像體格壯碩的他將肩膀往內擠,身子縮得小小的,捧著手機在搜尋引擎中輸入家裡地址──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傳說?等「幽靈列車」告一段落以後,我也把自家住址打進去吧。我忍住衝動,像那些把便當裡喜歡的菜色留到最後才吃、EQ極佳的人一樣將內心突如其來的渴望盡量往後塞。

「幽靈列車」,載滿亡靈的列車,來去陰陽之間,春夏之交的梅雨季深夜特別容易出現,出現時四周闃暗無光、死寂無聲……

讀起來宛如風景區制式簡介,介紹簡短,如果是詐騙顯得相當缺乏說服力──親身經歷才知道描述多麼精準,早些時候的影像爬上肌膚,像剪碎的底片細細麻麻刺在身上。文末附了地址,正是我們今天佇足等待的地方。

難怪阿D會說「沒有然後」。這三篇文章內容大同小異,全都沒有說明該如何召喚、或者在什麼情況下才有機會看到「幽靈列車」。

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看到了呢?

我將手從滑鼠上頭移開,用力搓了搓臉。

又或者打從一開始,自己根本就是抱著能看到,不──是一定要看到的心態去的。

我看到了。

不只是幽靈列車。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在幽靈列車彷彿蜈蚣般一節一節的車箱裡──在其中一節車廂裡,我看到了小豪。

  

4

我殺了小豪。

這件事應該沒有人知道。

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我不想把話說死。也可以說這個「應該」,是為了讓自己對於「殺了小豪」這件事保有絕對的真實感。能因此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不輕易露出破綻。

為什麼要殺他呢?

理由說起來其實有些荒謬。

身為學生的我們,到底能為了什麼殺人呢?

我們的生命還如此貧瘠,視野還如此狹窄。就算有網路,我們還是被困在這裡──不,一定是爸媽不把手機給我的關係。

那天,我和小豪擔任值日生,放學打掃教室結束,他忽然叫住抓住書包背帶的我:「等一下!」

外頭下著大雨,他的聲音有些模糊;天空烏陰,早早便把其他學生通通趕回家。整個學校彷彿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砰、砰、砰──走廊傳來帶著回音的關門聲。

當然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大概是別班的值日生吧。

「我們來下盤棋好不好?」小豪偏著頭問道。

好久沒跟他下了。

「西洋棋?」我故作遲疑,刻意調侃他。

「嗯啊,好久沒下了,你都跟Mark下。」

「怪我囉?」我咧嘴笑開,放下書包,來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棋盤。

他拉開椅子,跨坐上去,雙臂搭上椅背,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樣。

今天的小豪,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

我讓他拿白棋。他搖頭說不要,雙手各自握住一隻棋子,要我猜。

我猜到黑色。拿黑棋,感覺似乎又稍稍往從前靠攏了一些。

擺好棋子,雨勢非但沒有停歇的跡象,還益發滂沱。

如果沒有忍這麼久就好了──我不由自主怪罪起前些日子晴朗到不行的天氣。

棋局開始。

不曉得是沒開燈過於陰暗,還是自己想回家,又或者是這場雨實在太嘈雜的緣故──

Checkmate。

他居然對我說Checkmate。

「拜託一步、讓我倒退一步就好!」喊出聲來,接著才意識到不是小豪,而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回過神來時,小豪已經從教室裡消失了。

窗戶大開,雨水斜斜潑濺進來,把棋盤打溼,溼滑的棋盤上棋子往四面八方傾倒,有幾枚掉落在地往角落滾去。

我按住桌面,好冰──扭過頭,扳動上半身,往底下望去。

雨聲消失了。四周死寂無聲。

小豪躺在遙遠的另一端,彷彿靠著一面永遠不會倒塌的牆──現在回想起來,從他的角度仰望,整棟學校大概像是無數列交疊而起的列車。畫面停格,我們相互對視。然後下一秒,就將永遠錯過彼此。

Checkmate──俯視著仰躺在水窪裡,表情放鬆像是在漂浮在湖心周圍的小豪,我蠕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如此說道。

雨聲。

夾雜在雨聲間的人聲。

啊,原來還有別人。

一時間,所有事物都回來了。

我關上窗,收拾好東西。該回家了。

 

5

老師,同學,大家都在安慰我。

他們都知道我和小豪是好朋友。

「有什麼事非要自殺不可呢?」

感情?學業?家庭因素?還是被霸凌?

大家揣測著,比生前還關心他。

也可能是害怕如果不弄清楚,就會出現另一個小豪。

啊,他們關心的,是下一個小豪。我忽然明白了。

從鞋底傳來的反作用力讓我的雙腳抬得更高,像行軍一樣精神抖擻。

月亮依舊被擋在雲層後方,只透出一抹朦朧透薄的光亮。

我穿過馬路,鑽進巷子。

瞬間像是從這座城市消失似的。

從巷子另一端鑽出時,月亮已經完全捉摸不到了。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溼氣,感覺隨時都會下起雨。

早知道就帶傘了。這時節的臺北,傘應該和骨頭綁在一起。

「你也來了?」是Mark。他穿著灰色T恤和白色短褲,小腿比印象中精壯許多,導致和其他部位顯得不大協調。

「你也想再看一次?」我高聲說道,好像在討論某項遊樂設施或者好萊塢電影。

他瞥了我一眼,又旋即朝閃黃燈的方向看過去,語氣單調應道:「我想問小豪,他為什麼要死?」

街燈照亮他的背影,衣服皺褶益發深刻,像藏著另一張臉。

他果然也看到了,不只是那些滿出窗口的人,甚至還從人群中辨認出毫不起眼的小豪。

為什麼是「為什麼要死」,而不是「為什麼想死」──也可能兩者代表的意思是一樣的。對字詞有潔癖的我開始糾結起這些細節。

「你等多久了?」

「至少半小時。」

「大概不會出現了。」我咕噥道。

就在這時候,雨絲扎了下來,閃黃燈熄滅。

接下來,輪到路燈熄滅。

所有燈光闔上眼睛,所有聲音閉緊嘴巴。

我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硬冷鐵軌陰陰森森從地底浮現,列車從遠處駛來,速度愈來愈快。

Mark往鐵軌走去。

我跟過去,像是想聽小豪會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列車從我們面前刷過,我看到小豪了,知道Mark也看到小豪、張開雙唇的那瞬間──

「是你教他的吧?」都是你,害我殺了小豪。

我伸出雙手,往Mark背上一推。

他連尖叫都來不及,就被從列車上竄出的成千上萬隻手緊緊抓住──我覺得其中有一雙手是小豪的。

Mark似乎還在掙扎,頭上腳下掛在車窗上,他離我愈來愈遠了,劇烈擺晃的身體像是被風頻頻吹動的驚嘆號。

那些人果然沒讓我失望。

從上次看到他們盯著我們的神情,我就知道:一有機會,他們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

周遭又亮起來。

我轉過身,巷子裡有一星火光搖曳。

阿D步出巷子,口中叼著菸,雙眼瞇得細細的,往這邊看。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什麼──

 

游善鈞

曾獲聯合報文學獎、時報文學獎、優良電影劇本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香港青年文學獎和華研歌詞創作大賽等獎項;並以短篇小說集《霧鎖》獲得國藝會創作補助。出版長篇小說《骨肉》、長篇推理小說《神的載體》。

 

得獎感言

希望能寫出一篇畫面感強烈、具有濃厚電影氛圍的作品。

關於大眾取向的類型文學,目前仍在持續練習──能夠在路途中獲得一些成果,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這一點,也希望能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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