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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截不定時病毒炸彈
台灣駭客黃耀文熬出高身價
8月份，美國那斯達克上市公司Proofpoint宣布以新台幣7.5億元，購併來自台灣的資安軟體公司阿碼科技（Armorize），創下台灣近十年來賣出金額最高的軟體公司紀錄。創辦人黃耀文熬了八年，終於拚出一家站上國際舞台的台灣軟體公司。
採訪．撰文／趙郁竹 攝影／侯俊偉
南港軟體園區中，一家90人規模的小公司一如往常安靜地作業，沒看到花籃祝賀，員工仍各司其職。很難想像，這家公司才剛被美國上市公司購併，成為台灣十年來賣出金額最高的軟體公司，就連2006年被雅虎收購的無名小站也還略遜一籌。
它是阿碼科技，2005年在南港育成中心起步，國內聽過它的人不多，但就連全球資安大廠賽門鐵克都採用它的病毒偵測技術。創辦人黃耀文、黃耀明兩兄弟，一人在台灣，一人在矽谷，分頭負責研發和募資。轉捩點在2009年，他們展現過人毅力和誠意，拿下Verisign（現為賽門鐵克旗下）這個大客戶，此後搖身一變成為國際級資安業者。「這個客戶所需的偵測量太大了，幫我們開啟過去從未有的眼界，也逼得我們把技術水準再往上提高，」黃耀文說。
在台灣擔任執行長，也負責技術研發的黃耀文，早年是台灣駭客社群的一份子，時常出席各式資安研討會擔任講師。他從小對電腦充滿好奇心，國中時跟著家人在國外住了三年多，因為無聊，就整天玩電腦，「那時的DOS系統要玩遊戲得自己寫程式，也因此開啟了對寫程式的興趣，」黃耀文說。當時為了想買程式寫作的教學書，他和弟弟很勤奮地早起送報、剪草，甚至因此獲得「社區最佳報童獎」。
過幾年，黃耀文回台考上交通大學資工系，病毒剛開始流行。對他來說，病毒就是更複雜的程式，激起他的好奇心和挑戰心。當時正是網路產業最蓬勃發展的時候，源源不絕的程式專案送到他手上，於是課餘時間，他邊接案子、邊研究病毒，技術實力越來越強。但他也看到有些具備技術力的同學被企業找上，成為竊取商業機密的違法駭客，最終落得被學校勒令轉系的下場，「我不需要靠這種方式賺錢，」他告訴自己。
「我大學就知道自己要做軟體，不想做硬體，」黃耀文說，雖然畢業後同學紛紛進入聯發科等大企業工作，但他不為所動。可是台灣幾乎沒有軟體業舞台，也因為這樣，他決定自己來做。資安是他有興趣的領域，他也定調這家公司要做的是企業市場，而且是國際市場，「台灣市場太小了，一定要把眼光放到海外。」
轉向矽谷發展
台灣最知名的軟體業者趨勢科技早年是在日本發展、上市，以台灣本土來說，並沒有成功的軟體創業案例，「本地的創投不了解軟體，也不敢投，」黃耀文回憶，2005年創業之時，在台灣找創投是最困難的事。但很幸運的，其中一位創投對黃耀文說：「像你這樣的公司對台灣創投來說太早了，我幫你介紹矽谷的天使投資人。」沒想到他介紹的貴人就是早年新浪網創辦人、矽谷知名創投沙正治。
沙正治了解阿碼科技的核心技術後，二話不說就投資他們，「能有今天要很感謝他，當時我們只有技術，其他環節都不成熟，但沙先生覺得技術好就夠了，其他的都可以教，」黃耀文說，沙正治不只投第一輪，之後的每一輪募資都有參與，可以說是阿碼科技最重要的貴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技術，讓他們獲得美國上市公司青睞？關鍵是阿碼科技針對電子郵件的病毒攔截技術。近來駭客針對大企業或政府單位，最流行的攻擊手法就屬進階持續式攻擊（APT），透過電子郵件在企業或政府員工電腦中植入病毒，一時之間不發作，等到炸彈全都埋好了，再一次爆發，竊取重要機密。今年初南韓多個銀行網站停擺，就是利用此手法。
阿碼科技獨特的技術在於，可透過模擬的方式，先在一個沙箱環境中打開郵件，測試有無病毒連結，確認安全的郵件才放行，這對於攔截APT攻擊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他們原先已和Proofpoint有合作關係，對方提出收購邀約後，黃耀文認為兩家公司的產品可順利互補，很快就談成了這樁台灣近年最大的軟體購併案。
阿碼科技曾在2009年參與資策會舉辦的Ideas Show，資策會副執行長龔仁文看著這家小公司一路成長，欣慰地說：「像他們這樣的成功案例，對台灣創業圈來說太重要了。」龔仁文指出，這十年來，大多數台灣年輕人還是前往硬體產業，「但是全世界都在往軟體發展。」不過由於過去沒有太多成功案例，年輕人對軟體產業較沒有安全感。但是他相信，阿碼科技這樣的成功案例，必然會吸引更多年輕人才投入軟體產業。
對於阿碼科技的成功因素，龔仁文觀察，關鍵就在於專注（Focus）、國際化（International）和技術（Technical）。阿碼科技一直專注於資安領域技術研發，「軟體產業進入門檻低，但成功門檻很高，所以一定要鎖定一個技術，不能什麼都做，」他認為。另外，阿碼科技2009年拿下了Verisign，擁有國際級大廠認證，才會有更多人相信它的產品。「阿碼的成功關鍵，正是國內軟體產業最應效法借鏡的經驗，」龔仁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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