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光鮮表象下的黑暗面。
(夏明珠專題報導)假使韓流有所謂的精神家園,那可能是SM娛樂莫屬。
位在江南區一棟六層樓建築內的SM娛樂公司總部,堪稱是南韓文化輸出產業的技術殿堂。
大廳的牆上,掛滿了它捧紅過的偶像照片。
公司內還有一個為最紅的偶像團體專設的博物館,Super Junior和少女時代佔據最大的空間。
另外一個已經消失的五人男團SHINee的主唱鍾鉉,前年底在住處自殺,不過SM的偶像博物館,關於SHINee的文字介紹中,從頭到尾沒提到這件事。
有人說,在南韓娛樂產業,偶像之於觀眾,就是一個虛無的存在,這可能不是完全公平,但是明星和粉絲間的關係,確實有高度人為操作的成份,這是不容否認的。
偶像都是從少年、甚至童年就開始培養,他們要接受魔鬼式的訓練,到了出道的年紀,公司會把他們組團,偶像藝人的品格,必須像他們的毛孔一樣完美無瑕。
少女團體要能滿足男性眼睛吃冰淇淋的欲望,但又不失天真無邪,像雷哈娜或是女神卡卡那種明目張膽的性感,是不被允許的。
雖然很多韓國流行歌曲都在男女感情上打轉,但是公司不鼓勵藝人談戀愛,因為偶像有了對象,就會讓粉絲失去想像。
不過這個美麗的幻想,今年初在連續爆發的醜聞中破滅了,天團Bigbang的主唱勝利投資的夜店,捲入性招待、迷姦以及偷拍等犯罪,它揭開這個偶像系統,在光鮮亮麗的表現下,醜陋不堪的黑暗面。
它也激發南韓社會對一個更深層問題的討論,也就是女性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韓流產業對文化以及經濟,影響力巨大,去年,四家最大娛樂公司營收達到11億美元,它們如何調整經營方式,有可能帶動整個社會態度的改變。
不過,在這個社會進步遠比科技發展落後的國家,多數人都不抱持太大希望。
一個社運人士說,性招待幾乎已經成為南韓商場上的一種文化。
在男性主導的社會裡,女性被當成可以用過即丟的工具。
娛樂偶像在這個扭曲的文化中,發揮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成名的過程,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成功所帶來的往往是沉淪,接二連三、好像傳染病似的韓星自殺,仍然無法改變娛樂產業的有毒文化。
很多韓星都從9歲就開始培養,選擇了這條路,也代表他們很早就得放棄求學,雖然成功的僅只鳳毛麟角,大家還是趨之若騖。
這和南韓升學與就業競爭的壓力,不無關係,進名校幾乎成為謀得一份好工作的唯一途徑,要贏得這場競賽,除了努力之外,還需要昂貴的投資,補習不便宜,窮人家的孩子,在立足點不公平的競爭中,出人頭地的機會更小,天生麗質、或是具有表演天賦的孩子,於是選擇另一條他們認為更有機會成功的道路。
不過被娛樂公司相中,絕不是成功的保證,它更像是一場艱苦試煉的入場券,南韓娛樂公司對旗下藝人的控制,超乎你所能想像,新秀簽的合約,說是賣身契也不為過,他們只能領取微薄的薪水,簽約之後,開始接受長達數年的嚴格訓練,對公司任何安排,他們都不能有異議,一個未來之星的養成,除了才藝培養之外,經常也包含整形,女團成員,清一色的瓜子臉,很多是削骨的結果。
這種被控制的生活,不會因為出道而解除,偶像藝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會繼續受制於公司,他們都在還默默無名的時候,簽下很長的約,少則七年,對變動性很大、職業壽命很短的行業而言,這幾乎就等於賣掉了一輩子。
公司要求藝人與粉絲維持密切互動關係,他們必須要隨時隨地去回應粉絲的留言,和粉絲分享他們生活中的一切,在這種狀態下,偶像藝人幾乎不可能關機,一整天訓練、排演下來,他們所剩無幾的時間,還得經營粉絲,這表示他們幾乎沒有時間做自己。
擁有多少死忠的粉絲,是公司決定要不要繼續捧一個藝人的評量標準之一,而偶像的可替換性以及苛刻的合約,讓藝人更好操控,這與歐美娛樂產業,完全不一樣,沒有人能炒小賈斯汀魷魚,可是每一個南韓藝人都有老闆,不管多受歡迎,他們都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只能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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