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最高法院法官本月初裁定前總統魯拉(Luiz Inacio Lula da Silva)貪瀆與洗錢定罪無效。這個判決還給了魯拉參政權利,將有資格角逐2022年總統大位。魯拉回歸,宣告2022年總統大選提前開打,將形成左派的魯拉對決極右現任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的局勢。
定罪遭推翻 魯拉重返政壇
巴西政壇流傳著耳語,在魯拉能重回政壇的消息傳出後,波索納洛心中暗自竊喜,認為在他尋求連任之路上,魯拉只是個陪襯,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只過了兩天,波索納洛態度丕變,開始擔憂蘊釀多年的重磅對決可能登場,也就是2022年他將面對魯拉的挑戰。
一個極為罕見的畫面出現,是波索納洛陣營顯露憂慮的第一個跡象:經常和COVID-19專家防疫政策唱反調的波索納洛,竟然守本分的戴上了口罩。
巴西至今已經有近30萬人因為俗稱武漢肺炎的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而喪生,但在一個官方的儀式中,波索納洛仍捍衛自己處理疫情得當。
他說:「這是一個認真、負責任的政府。」波索納洛簽署了加速購買疫苗的法案,而這些正是他信誓旦旦絕對不會施打的疫苗。他還曾戲稱,打疫苗「會讓你變成一隻鱷魚」。
魯拉抨擊巴西的防疫政策,可能是導致波索納洛做出這些改變的原因。
魯拉在重回政壇的一場演說中表示,「巴西沒有政府」,並批評波索納洛處理疫情「低能」。
左派勢力將再度集結
魯拉是巴西左派領袖,在2003年至2010年擔任總統,任內帶領巴西經濟走上繁榮。但因為涉貪,讓他毀譽參半。
最高法院以程序問題為由,裁定魯拉貪污和洗錢的定罪無效,使魯拉獲得再度參政的權利。這位鋼鐵工人出身、具領袖魅力的前總統,將取得自2018年以來首度參加政治遊戲的權利。
魯拉因被控收取廠商賄賂,以協助他們取得國營巴西石油公司(Petrobras)有利可圖的合約,而在2018年入獄。
魯拉服刑18個月,並被禁止參與2018年的總統大選。根據當時的民調,原本有意參選的魯拉,支持度最高。最終,極右派的波索納洛贏得總統大位,這讓魯拉和他領導的勞工黨(Workers' Party)極度不滿。
魯拉自始至終都堅稱自己無罪,在判決一出,他立即發表了很像競選演說的談話,儘管他並未正式宣布將參選2022年10月總統大選。
根據2月份民調,目前波索納洛的支持度僅剩38%,相對之下,有5成民眾表示將在下屆投票支持魯拉。
極端者對決 巴西恐進一步分裂
波索納洛是一位造成社會分裂的好辯者,被稱為「熱帶川普」(Tropical Trump)。聖保羅瑪肯西長老會大學(Mackenzie Presbyterian University)政治學教授孔布拉(Marcio Coimbra)說:「波索納洛是一個在對抗衝突中產生的政治人物。他必須要有敵人。他一直希望魯拉重回戰場。」
巴西早已因為疫情肆虐以及經濟衰退,而呈現嚴重分裂。許多巴西人擔心,一場兩極化極端者的選戰,將使裂痕更為加深。
今年65歲的波索納洛,已經開始發表他最擅長的罵人言論,他在臉書直播中批評75歲的魯拉「有罪」、「是一塊腐爛的肉」。
但從波索納洛最近出現的一些改變來看,魯拉的回歸可能迫使波索納洛往中間靠攏。
波索納洛的總統任期已經過半,強硬以及兩極化的風格,使他截至目前幾乎沒有什麼可以誇耀的政績。
2018年,波索納洛藉由政治核心圈外人要顛覆體制的形象而當選,但這次競選連任,他無法再標榜要徹底改變巴西的政治生態。
蓋圖羅瓦爾加斯基金會(Getulio Vargas Foundation)法律教授莫哈倫(Michael Mohallem)表示,對於選民來說,「波索納洛已經沒有任何新奇感了」。
莫哈倫說,如果是波索納洛和魯拉的對決、而且現在就是選舉日,對這兩人都沒有好感的中間派選民,可能會傾向投給魯拉。
莫哈倫表示,波索納洛看起來比較像是一個激進份子。而魯拉在演說中,形容自己是對市場友善、關心COVID-19疫情的中間派。「相較之下,魯拉看起來是位比較成熟、而且相對理性的政治人物」。
疫情發展 攸關波索納洛政治命運
波索納洛未來處理疫情的方式,將成為觀察的指標。
在感受到企業界對巴西疫苗施打嚴重落後導致經濟損失的不滿後,波索納洛似乎開始放棄反對疫苗的言論。
波索納洛的長子、現任參議員福拉畢歐(Flavio Bolsonaro)積極在社群媒體上團結波索納洛的支持者。他最近張貼波索納洛的照片,並寫著「疫苗是我們的武器」。
莫哈倫說,「反對疫苗不會讓你贏得選票」,「對波索納洛來說,被批評立場前後不一,總比付出政治代價來得好」。
巴西選民渴望中道
對於政治界的嚴重扭曲,讓部份巴西人渴望第三種選擇。
「聖保羅州報」(O Estado de Sao Paulo)最近發表社論,呼籲政治界、企業界以及公民社會領袖,能夠為厭惡魯拉的貪污和波索納洛的瘋狂的選民,協調出一位能夠為他們發聲的總統候選人。
但目前爭取中間選票的幾個候選人,大多不具知名度。因此,2022年的大選恐怕仍將是巨人間的對決。美國愛荷華州立大學教授史密斯(Amy Smith)就表示,巴西選民仍可能被左右兩派極端力量吸引而忽視中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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