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發表一篇有關Rory荷文學習的甘苦談,因家裡三種語言「日常對話」的環繞之下,他一開始的起步並非順利,還好現在已衝破各個難關與測試,荷文程度是持續平穩的增強當中,相較之下,Ethan的語言學習方面就無需我多費心思與傷透腦筋。在Ethan還是baby時期(雖然愛哭了點,黏我黏得要命!)但是從他和Rory互動的神情與動作,我就可以感覺出這baby已經迫不急待要開口說話了!
果真,在Ethan2歲前每天早晨和我有晨讀的習慣,不用過多,每天30分鐘,中文童書、荷文童書樣樣OK,雙語並進學習,他學得又快又好,天天在家嘰哩咕嚕的不停,語言程度早已勝過Rory同齡時的節奏,就連荷蘭奶奶也嘖嘖稱奇,我想,等Ethan2歲進入幼稚園,應該會學得更快,表現一定比Rory搶眼!
第一個月的幼稚園(一週一次)對Ethan來說真是個噩夢,因為媽媽不在身邊,他無法輕易接受全新的環境與人物,每每遊戲互動,他寧願觀看就好,不願參與;或是全班唱遊,他更是惜話如金,從不願開金口,要Ethan一起手舞足蹈,門都沒有!各自遊戲時間一到,Ethan總是喜歡固定的玩具,拼圖是最大興趣與挑戰,當時2歲的他已經可以拼出4歲程度的拼圖,讓老師們親眼看見,直呼不可思議!老師直問Ethan,你是不是很喜歡拼圖阿?要不要玩別的遊戲?想不想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只見Ethan睜大雙眼,不發一語,隱約感覺嘴角越緊閉,連眼神都有點飄忽不定,老師越進一步詢問,Ethan越退一步迴避。
這樣「不發一語」的情況只在學校發生,下課後,一看見媽媽又是那個話匣子一開,關不了機的小朋友,回家的路上,活蹦亂跳地跟我訴說學校發生的一點一滴,我問他學校好不好玩,要不要再去學校上課,他通通說『好好玩,我下星期還要再去喔!』只是為何,每當進入教室門口霎那,Ethan馬上轉變成另一個孩子,不像他口中描述得如此興奮,老師、小朋友跟他對話或找他玩,Ethan就是用眼神和肢體來回答,不開口就是不開口,經驗豐富的老師可以理解也大慨知道原因為何,老師不強迫Ethan必須「用說話」來回答,慢慢來,但有些純真頑皮的小朋友已經會指著Ethan對他笑說,哈哈哈....Ethan不會說話!
寫到這,相信專業人士或是也有親身經驗的家長已經看出端倪,Ethan是怎樣的狀況,在家裏和學校可以如此判若兩人!沒錯,就是孩童時期少數會有的語言溝通障礙,醫學上稱呼~選擇性緘默症,尤其在特定被要求開口說話的公開場所裏(學校),他就是開不了口,就算知道學校裡所有課程問題的標準答案(聰明有餘),話就是停留在嘴邊,吐不出來,連自己都無法控制(是害怕還是害羞,無解!),狀況會持續多久,因人而異。Ethan在2年的幼稚園裏(2~4歲),整整2年,學校老師沒聽過Ethan一句話和聲音(笑聲除外),保持2年的靜默學習,只在家庭訪問時看見真正活潑多話的Ethan,讓老師們對Ethan是越加不捨,因為荷蘭小學4歲入學,若情況沒有改善,勢必迎面接踵更多的衝擊與難題!
第一個星期的小學生活,Ethan又要重新面對新環境與新同學,早在入學前一個月,我就天天告訴他生活的轉變,讓他先做好心理準備。第一天上小學面對的分離,就如同偶像劇裡形容的虐心之痛,我明知他會招受異樣眼光,但還是要忍心放手,讓Ethan一步步慢慢成長,並且自我克服靜默不語的狀況。
在學校(感謝老師們的耐心與配合)和家裡雙重的關愛與適時的鼓勵,讓Ethan漸漸卸下對環境與人員的莫名畏懼,就在入學約數月後,我聽見老師對我說,「Ethan開口說話了!」雖非全班同學,但是面對老師的課堂詢問與要好同學的遊戲互動當中,他自然而然地開口了,就像是在家裏一樣,好或不好,通通明確表達,老師趁勝追擊,指派Ethan擔任值日生,必須唱名所有同學的名字領取書包,他做到了!放學時,眼神流露出的萬丈光芒,無人能及!他自我克服了這莫名障礙,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也熱愛上學,進階的還交到好多新朋友,連老師們也是用「超乎想像的自我成長」來形容Ethan。
我感激這一切的經歷與歷練,當然過程當中也流了不少擔心的眼淚,因為現在我也兼職幼稚園老師,若遇到類似情況的小朋友,我可以對家長產生更多的同理心並知道如何與不愛說話的小朋友共處,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成長時間表,不急不徐,慢慢耐心的引導,每個孩子綻放的時間都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