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生死 陳文茜盼以樹葬伴外婆

看透生死 陳文茜盼以樹葬伴外婆

明潮M'INT 2015-03-19 00:00

陳文茜,一位聰明的女人,能把艱澀的財經、國際情勢、環境等議題分析的淺顯易懂,她在外婆的愛裡成長,在照顧愛狗的過程中領悟生死,除了外婆,在她的生命裡,親情不是這麼理所當然,坦言生病時照顧她的永遠是朋友,在外婆的墳前,她向每個人交代:「如果有天我死了,請幫我葬在外婆墳前的大樹下,讓外婆的愛伴我到來生!」

【撰文/王雨晴;攝影/何經泰;設計/戚心偉;圖片/東風、緯來、《城彩名人堂》】

 

外婆過世後的34年,陳文茜終於鼓起勇氣到她墳前祭拜。她說不能跟外婆說再見,因為說了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談起外婆時,這位在螢光幕前獨立自主的時代女性數度紅了眼眶,或許外界很難理解這樣的情感,但她的外婆卻是影響她性格發展及一生最重要的人。

視疾病為上天的禮物

陳文茜因體弱多病,從小就被爸媽送去給外婆照顧,最近這3年,她更是大小病不斷,除了攝影棚,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醫院。她說最近自己很多朋友都突然就走了,現在工作量是過去的4分之1,但生病情況卻越來越頻繁。為了養生,她選擇住在不太吵的城市中,但唯一戒不掉的就是美食,因為那是她開心的泉源。面對疾病,她卻說那是老天爺從出生就送給她的「禮物」,因為這個禮物,她培養了豐富的醫療常識,幫助很多朋友,也救了很多朋友免於一死。

面對疾病,陳文茜仍舊活得很自我,連飛到美國開刀,她都能堅持先錄完節目。有1個多月的時間,她放在主持台的手插著針管與紗布,問她為什麼要這麼拚?她說一個人的生命很偶然,她想跟觀眾一起長大,一起去認識這個世界,「我沒有孩子,台灣所有年輕人都像我的孩子,住院時照顧我的永遠不是家人而是朋友。過去10年支持我的觀眾,他們就像我的家人。」

陳文茜回想小時候被外婆罰站經過,她說因嘲笑了傭人的女兒,「外婆告訴我,妳只是運氣比別人好,並沒有比別人高尚,因此她罰我站了3小時,不准我吃飯。她很愛我,很少處罰我,但她用這種方式讓我明白,我沒有理由歧視窮人。」

陳文茜愛狗成痴,家中養了6條狗,而早期出版的書中收錄了外公與外婆、姨婆的合照,
她說外公是她的思想啟蒙者,而外婆是她尋夢的勇氣來源。

外婆過世的那年,陳文茜只有17歲,她說如果外婆能活到80歲,就會看到她一生最疼的孫女沒讓她丟臉,因為那時每個人都對她說,「妳把這孩子寵成這副德行,將來怎麼辦?」但外婆告訴所有人,「我這麼疼她,是因為她是我所帶的孩子中,心腸最好的」,「她的這句話,對我很重要,讓我能去愛,能去關懷別人。」

坦言戀愛註定失敗

沒了外婆的疼愛,回到媽媽家生活的她一下子從天堂掉到地獄。她說17年來,媽媽帶著弟妹過日子,對她沒有一封信、沒有任何問候,這樣的關係也讓她學習到,如果連親情都不是理所當然時,有人對你很好,你就要非常感謝,「跟媽媽住了2年後,我就學會了獨立。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對我而言可能比家人的意義來得高。」

媽媽的壞脾氣與控制欲,導致陳文茜一度怨恨媽媽,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情緒,因為她是外婆養大的小孩,不應如此。於是她去孤兒院做志工,教他們英文、數學,看他們住的地方,告訴自己「我不是孤兒,只是付我錢的那個人態度不太好」,「我媽對我的感情很複雜,她的歉疚一定多過於真實感情,她想對我好,但我仍不是她最愛的孩子。」

媽媽成了陳文茜開玩笑跟吵架的對象,她說如果不是外婆早逝,她或許是個在紐約街頭血拚、被寵壞的大小姐。這些年,她事業成功,感情卻交了白卷,她仍告訴我們,失去外婆這事,決定了一切,「年輕時太多情,也不懂得珍惜,現在回想,我的感情都是為了彌補家庭關係的缺陷,因此注定失敗。我需要的是我外婆的愛,不該用愛情來取代,現在這年齡再談愛情,都已經不重要了。」

寧領養小孩也不想生

沒有男人,狗成了她最重要的心靈伴侶。她說是狗教會她面對死亡,第一隻狗死時,她得了憂鬱症,腦袋壞了去選立委;第2隻死了,她哭了2年,弄了個靈堂每天祭拜,要好友來上香,李敖還警告李慶華不准來,否則要跟他絕交,因為他覺得她瘋了;第3隻死了,她哭了大半年,每天半夜爬起來大聲哭,「牠們教導我面對死亡、學會失去。後來我積極去照顧其他的狗,現在甚至還能幫別人家的狗安排看病。」


陳文茜上東風《城彩名人堂》,接受主持人辰亦儒、侯佩岑專訪,
精彩內容將於3月19日起每周四、五晚間8點播出。

就在外婆百歲冥誕那年,她終於去拜外婆的墳,「我在墳前一直哭,那刻起,我才變成一個比較完整的人,以前的堅強都是假的。」之後,她每次旅遊都會為外婆買紀念品,收集成一箱後再帶去墳前。她說如果有天死了,她希望樹葬,就葬在外婆墳旁的樹下,她養的小狗就葬在樹旁的小松樹,「回到外婆的懷抱,讓我一點都不怕死,至少我可以躺在她身邊。」

難道沒有想過生個孩子來陪伴自己?陳文茜搖搖頭表示:「現在不想,我沒把握像外婆一樣全心全意為孩子奉獻。我媽媽也給了我很好的經驗,生命需要呵護,如果妳還沒準備好,就不應該輕易嘗試。我可以接受一個很笨的孩子,但不能接受一個很自私、很虛榮的孩子,而討厭自己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如果我想要小孩,我會去領養,因為我的出身背景讓我理解到,親生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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