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推薦序
我和太太還有幾個朋友去馬爾地夫度假,臨走前我的助理陳偉說有文章會發給我,空閒的時候看看。
我以為跟從前一樣是一些蒐集來的笑話,直到我在馬爾地夫看到郵件。
我沒想到那麼久以前的事他能記得這麼清楚,那些往事和細節,一隻腳都已經跨出了我記憶的邊緣,現在又集中起來「重播」了一遍,讓我想起很多過去的美好時光。
每次去機場我都很忐忑,因為時不時又會冒出一本關於我的書。其實沒有一本書是我寫的,常會有人在機場買一本書讓我簽名,我很為難,因為很多時候我和他(她)一樣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本書,也不清楚裡面寫了些什麼。
陳偉發給我的大多是從前的一些有趣的事,最主要的一點是,他輕鬆、幽默和娛樂的筆墨,讓人很容易往下看。(2014.11)
自序
仰視這個世界,你會覺得人和人之間差別太大。俯視這個世界,往前看,你我都是億萬年生物進化的同一個輝煌終點;往後看,你我最多是生物繼續演變跳不過去的一環——而已。
我個人以為,人生意義的主體就是「吹牛」。一個人從默默無聞到功成名就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不斷換人「吹牛」的過程。
學習和思考改變「吹牛」的內容,奮鬥改變「吹牛」的物件。
做職員時跟職員吹,做經理時跟經理吹,做領袖時跟領袖吹,不同的人生就這點區別。
培根曾經說過:「知識就是力量。」這地球人都知道,可後半句知道的人不多:「而大多的知識是拿來炫耀的。」也就是說是用來「吹牛」的。
想一想很容易明白,你搭個狗窩用過畢氏定理嗎?你扔塊石頭算過抛物線嗎?你炒菜放個鹽查過偏摩爾量嗎?回答都是否定的。就算是發射衛星的數萬名科學家,每人能用上的也就是那麼一小點專業的知識。
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是快樂的,喜歡「吹牛」的和喜歡聽人「吹牛」的。
不「吹牛」的人是痛苦的,即使他有很高的成就,比如米開朗琪羅;能「吹牛」而內心不愛「吹牛」的人也是痛苦的,比如叔本華;愛「吹牛」能吹好「牛」也愛聽別人「吹牛」的人是最快樂的,比如馬雲。
馬雲有一回從工棚邊經過,棚裡突然爆發出純真的大笑聲,馬雲無比羡慕地說:「 聽!民工吹牛吹得多開心。」
我說:「也許他們剛剛吹牛的話題正是:假如我是馬雲,我就每天……。」
米蘭.昆德拉說過:人總是生活在別處。
馬雲在一次淘寶年會上說:「作為CEO,我的工作只能是講講話,吹吹『牛』了,你們要容忍這樣一位CEO。每次『吹牛』聽上去總是那樣『不可能』,而你們——阿里人每次都完成得比『不可能』更『不可能』,我們一直配合得很好……。」
大約2100年前,漢武帝劉徹看了《史記》後,對司馬遷說:「你寫的是正史嗎?你以為你真的看懂朕了嗎?已經發生的,和沒有發生的……。」
我以為,歷史的本質是一首思想的旋律,而所有記載的資料就像散落一地的黑白鋼琴鍵,每個人都只能根據這些鍵去猜想旋律。
每年都有國際著名大學的人來阿里巴巴集團做研究、寫案例,案例報告完成後都會讓馬雲過目簽字。馬雲總是質疑:「你們寫的是阿里巴巴嗎?這不是阿里巴巴!」
「你不懂!這就是阿里巴巴!」學者們說。
「好吧,那就算是阿里巴巴吧!」不知馬雲是反思自己,還是不想跟學者們去辯駁。
「當年沒有跟eBay合作,」有一次馬雲說,「外界猜想很多。其實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見到eBay團隊的某某就莫名其妙地不爽,而我對那位女CEO還是挺欽佩的。」但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不爽,馬雲自己也沒有合理的解釋!
正如叔本華說的:「我們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但我們無法想我們所想的。」
有一種細菌很想飛,可又沒有翅膀,於是它潛入青蛙產的卵裡。由於細菌的侵入,孵出的蝌蚪和青蛙都是殘疾的,很容易被老鷹吃掉,於是細菌如願以償地感受到了飛翔!
我不是老鷹,我是飛翔著的細菌。
助理是一份特殊的職業,不同的助理也有天壤之別。
國家部委領導的助理有的是副部級幹部,而有些娛樂明星的助理就是生活小保姆。
企業家的助理有的是秘書,有的是顧問,有的是保鏢……
而我啥也不是。我認識張紀中(知名電視劇製片人)老師10多年了、認識馬雲則20多年了,分別給兩位做過助理。每當別人問起我的主要工作,我總是半天都答不上來,在張紀中老師那裡是如此,在馬雲這裡還是如此。遇見比較熟的人,我會開玩笑說我是一個「御用閒人」。
我永遠不會說我瞭解他們,只是在這裡記錄一些我親歷的名人凡事,也不知這些黑白鍵能否讓你更接近旋律本身。
另外,書裡有一小部分「八卦」,表面上看跟馬雲沒有多大關係,但我的人生軌跡都是因為馬雲「肆意篡改」才變成現在這樣的,所以也算跟他有關。偶爾「跑題」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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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書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可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吹牛」。
別人「吹牛」是企圖把假的說成像真的,而我常常是一不小心就把真的說得跟假的似的。
阿里巴巴其他同學都有夢想,而我只有猜想。我只在每年年底猜想馬雲會不會給我加薪?會不會給我升職?所幸的是我對猜想的內容並沒有期待,所以馬雲也認為我是公司僅存的沒能被他的激情所鼓動的人。
「吹牛」的第一要素是要有好聽眾。人類自以為再深刻的思想,上帝聽了都會搖頭笑,所以「吹牛」無所謂好壞,開心就好。公司裡有一群叫我「陳爸」、陪我吃中飯、聽我「吹牛」的同學,她們人生的最高夢想是「出一本書」,最低願望是「出現在一本書裡」。其實,分批實現她們的最低願望才是我寫書的真正目的。毫無原則地幫襯自己人是我唯一堅持的原則。
寫字這事兒其實我很不喜歡,一個人對著電腦太無聊,遠不如當面「吹牛」來得酣暢淋漓。整理完這些內容,我發誓再也不寫了!
不知道這一回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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