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毛澤東幽靈復活 習近平將集權執政15年

21世紀毛澤東幽靈復活 習近平將集權執政15年

民報 2015-06-04 00:00

香港知名中國問題評論家暨學者林和立,今年5月22日在南加州介紹他的新書《習近平時代的中國政治:復興,改革還是倒退》(Chinese Politics in the Era of Xi Jinping: Renaissance, Reform, or Retrogression?),提出他對習近平的觀察研究,並剖析中國未來的局勢走向。美國《紐約時報》,也針對這本新書,邀請林和立發表相關洞見,以下為本報著手彙整的綜合報導。
 
習近平崛起歷程
《紐約時報》6月2日報導指出,現年62歲的習近平在福建待了15年,官至省長,並於2002年調離。那15年很平淡,習近平沒做過什麼明顯具有改革特色,或值得關注事蹟。從2002-2007年,習近平在浙江任職,這期間的紀錄較為出色。不過,和當時的廣東省委書記汪洋等高調官員相較,他還是謹慎過頭。後來,當上總書記的習近平,為何突然一夕間遽變?林和立認為,在中國,對於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來說,最為不利之處,就是被人認為過於有野心,搶了上級的鋒頭。
 
另一個原因,可能是習近平父親的經歷。他父親習仲勳是自由派的代表人物,遭到毛澤東苛待。習近平毋庸置疑相當敬重父親,但習仲勳的政治立場,被拿來當作一幅反面教材;因為習近平看到才華橫溢、仗義執言、持自由派觀點的父親,被毛澤東迫害;習近平決定反其(父之)道而行:堅持共黨的正統思想。
 
2007年,習近平的機遇來了。他贏得了江澤民和國家副主席曾慶紅的支持。江澤民不同意胡錦濤,挑選李克強為下一任總書記,希望有其他人選。因此,江澤民選擇了他認為好操縱的習近平。後者看上去,像個中國人所說的“老好人”,也能與團隊合作。這很可能是江澤民最大的錯誤。習近平上台後幾乎立馬,著手打擊江澤民及其派系。
 
他更像是師承毛澤東,而非鄧小平。上世紀50年代,儘管中國一貧如洗,軍力薄弱,但毛澤東實行「大膽外交政策」,力圖成為發展中國家領頭羊。毛澤東是個「極端民族主義者」,習近平也是。但當下還有一個更務實原因,即共黨的執政合法性問題。人們已不再信仰共產主義,又在不能透過選舉取得政權合法地位的情況下,只有2種方式,能為共黨贏得合法性:經濟增長和民族主義。眼下GDP增長正在放緩,接下來,中共就只剩民族主義了。
 
確保共黨領導千秋萬世
過去30多年,所有主要的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有何特異之處?對此,學者林和立表示,習近平與之前的領導人很不一樣。江澤民和胡錦濤基本延續了鄧小平的指示,不僅改革經濟,也多少做出了一些制度上的改變。雖然鄧小平不認同西方的改革模式,但他的確嘗試對制度,進行重大變革,以防止文化大革命和毛澤東式的獨裁統治,再度重演。所以,他推行「集體領導制」(共產黨)政治局,尤其是政治局常務委員會(連總書記在內總共7人組成);而總書記雖然名義上更具權威,基本上仍與其他領導成員,處於平等地位。鄧小平不希望出現個人崇拜現象。他有句名言,領導人要來自“ 五湖四海 ”,即來自不同背景、各行各業。習近平的主張與鄧小平的許多主張「背道而馳」。我們看到習近平,對個人權力的「過度聚斂」,他不僅是委員會中排名第一成員,而是掌門人。他恣意凌駕於其他6名常委之上,尤其是總理李克強。
 
習近平攬權是否為了改革,這種看法是否有一定的道理?對此,林和立提出的解釋為,「新極權主義」領導,意思是說像中國這樣的國情複雜的國家,統治者必須要掌握幾近絕對的權力。習近平宣稱,所有容易的改革都已經推行過了,留給他的,全是涉及衝擊黨內勢力集團特權的改革難題,因此他需要額外的權力來推動變革。
 
不過,中共內部徹底的結構性改革,並沒有發生。主因是,習近平集中權力有2項目的。其一:確保共產黨在中國的永久統治。他想要保證無人能挑戰至高無上的「共黨領導地位」。其二:確保黨內只有「一派獨大」,那就是羽翼漸豐的習派。等同於把權力聚斂到他自己手中;而這跟中國的經濟或政治改革幾乎沒有任何關係。林和立指出,習近平提倡鄧小平的新極權主義,卻不取法鄧小平主張的「黨政分離」和「不搞個人崇拜」;他在短短2年多的時間,就取得黨政軍全面性的領導權勢,還有年輕一代的PR(公關)班子,來拉抬幫襯其個人形象。
 

(6名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的王岐山,最拿手的武器就是讓腐敗官員懼怕。很多官員說,他們寧可見閻王爺,也不想見到王岐山)
反腐反西化運動與打壓維權
習近平策劃並實施數10年來,最徹底、最有效率的反腐運動,值得稱道。目前中共的中高層官員,被捕人數,遠比江澤民、胡錦濤關押的人數,加起來還多。然而,如果看最高層官員,比如政治局級別的幹部,特別是太子黨,落馬者並不多。他是沿用了毛澤東的經典策略,把反腐作為打擊「黨內政敵」的武器。如今這類聲勢浩大運動,與當年他在地方任職時的低調口碑,形成強大對比。《美國之音》5月22日報導,引述林和立看法指出,反腐所針對對象,95%都是習近平的政敵,稱得上獲得毛澤東的真傳;毛澤東早在1930年代於延安窯洞期間,就已經利用反貪,做為打擊政敵武器。
 
中國思想走向封閉。將只存在於政治領域,還是屬於廣泛現象?對於此一問題,林和立認為是全面性一體適用。包括普通民眾,中學生、高校學生、知識分子及其他人。從共產黨禁止高校教授,談論七大禁忌題材的“中央9號文件”(全面反對西方文明主張的普世價值),就能看出此一趨勢。習近平還發動,針對國家機密和國家安全的新立法,旨在更嚴厲打擊異議人士、人權律師,以及NGO非政府組織人士。
 
林和立,5月間於美國南加州的一場演說也指出,習近平現在馬上要通過「國家安全法」,而且已經通過國家機密法,反恐法,也包括對付外國非政府組織在中國活動的法規,很快他也會推出有關網路安全的法律。這系列一整套國家安全的法律,除了保護中國主權以外,目的仍然是,保障中共永遠執政黨的地位。林和立強論,鞏固中共政權,是中國歷屆領導人的一貫目標;然而,習近平的作法青出於藍,變本加厲;他提出很完備的「國家安全」立法體系。
 
習近平掌權後,首度發表的重要講話中,其中一次談的是「蘇聯解體教訓」。習近平指出,蘇共垮台的原因,是年輕一代的領導人,開始否定史達林集權,開始詆毀史達林主義傳統。因此,習近平將繼續高舉毛澤東思想,將其作為國家領導的指導方針。
 
中國勢力全球擴張
5月22日的《美國之音》報導引述學者林和立的看法指出:習近平是一個極左份子,毛澤東信徒,也可能是中共歷史上最後一個,還對中共作為「永久執政黨」滿懷信心的人。
 
林和立進一步指出,習近平希望挑起中國民族主義的情緒,所以他經常挑戰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地位,而且他提出的一帶一路、絲綢之路等龐大建設,可能讓中國在全球勢力,慢慢迎頭趕上美國;中國目前在非洲、南美洲以及其他邊遠地區國家的影響力,的確比胡錦濤執政期間,大幅擴張許多。
 
外交政策方面,習近平的“中國夢”聚焦於“2個一百年”目標。其一為,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年。習近平希望,屆時,中國能成為“小康社會”。第二個目標為,到了20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0年,中國可能已經彌平與美國在經濟、軍事實力的差距
 
以中國南海擴權為例,習近平看準了美國拿中國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讓習近平在外交政策上,有更多迴旋空間。因此,他可能不會去應付棘手的國內問題;卻會著墨更多於外交政策。其目的是,藉由操縱民族主義元素,可轉移掉下層階級民眾的不滿怨氣。目前,北京有一大筆專款資金,可以用在亞投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以及一帶一路等超級工程。這些「讓利政策」,很快就能看到收攏地區國家的人心。
 
一言堂危機
林和立預測習近平可能會執政長達15年,南加大美中學院院長杜克雷(Clayton Dube)則認為不一定,因為,對於習近平大權在握的集權作風,中國國內反對力量相當大。杜克雷表示:“中國領導人理解,中國之所以成功,主要是取得經濟成果,聚焦在經濟發展;一旦轉移焦點,開始擴大領土主張、提高軍力;其政權面臨的挑戰與不穩定性就更高。杜克雷說,美國歡迎中國崛起,富有的中國人會買更多美國貨,來美國旅遊,給大家帶來經濟利益。但美國不會在領土問題上讓步;也不會在南中國海、東海讓步。美國與亞太地區盟邦,對美國維持地區穩定及和平,有著高度信賴。林和立也承認,習近平在國內的強力打壓,以及外交上的大幅擴張政策,可能不利於中國社會的內部穩定。
 
 
現年62歲的林和立(Willy Wo-Lap Lam),中國菁英政治分析專家,香港中文大學教授,已出版5本著作,從趙紫陽以來的中國歷任最高領導人,逐一進行評述。他最近出版的《習近平時代的中國政治:復興,改革還是倒退》(Chinese Politics in the Era of Xi Jinping: Renaissance, Reform, or Retrogression?),探究了上述問題:一位相對平凡的地方官員,如何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有權勢的領導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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