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崛起?或是崩潰?

中國的崛起?或是崩潰?

民報 2015-10-29 00:00

中國剛通過十三五經濟計畫,往後2016到2020五年的GDP成長下修到4、5%,比今年無法保七,還要更低。可是,全世界擔心中國經濟失溫,將帶來國家崩盤危機的時候,中國習老大卻在英美兩個大國扮演聖誕凱子,大送鈔票,手法令人不解。當然,全球經濟失溫,勢必持續幾年,真正的禍首是美國在2008年,為了挽救次貸風暴,進行貨幣寬鬆政策,導致全球產業生產過剩所帶來的後遺症。但是,經濟景氣下行,意味著中國從明年起,將有五千萬人離開職場,加上目前兩億失業人口,這個壓力將直接挑戰中國獨裁政權的穩定。所以20年前寫《中國即將崩潰》的章家敦,曾經被學界視為笑柄。最近受訪時,仍不改早期的預言,認定中國還是會走向蘇聯崩解老路,出現無人領導的革命。但是問題是:這樣的巨人會以甚麼樣的姿態崩潰,崩潰後的中國會是甚麼模樣,這才是世人關心的。當然最好的結局是:中共政權自行調整獨裁威權政策,逐漸加快憲法的法治和民主腳步,把權力下放給人民,蛻變為民主國家,才能真正成為和平崛起的大國。那麼台灣或周邊國家同蒙其利,所謂台海、東海、南海的問題,皆可以和平解決。問題是:中國願意嗎?
最近有兩本不同的書,正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中國的崛起。而中國的崛起,所意涵的是背負百年屈辱的中國人,在自以為自己成為強國後,將用甚麼樣的方式,看待他們的屈辱。他會實現報仇主義嗎?或堅持和平寬恕?中國的動向,正影響著台灣的命運。如果中國的崛起,是朝向正面發展,那是台灣的幸運。正如辜寬敏先生在東京和中國高層接觸時,所談到的四條件處理中台問題,都可能實現。這四條件之下中台兩國可以成為兄弟之邦:一、台灣送還原屬於中國的故宮文物;二、中國不阻擋台灣加入國際組織包含聯合國;三、台灣在國際上不和中國敵對;四、台灣不加入反對中國的國際結盟。其實,中國真的成為民主國家,恐怕台灣抗拒統一的人也勢必會降低;但是,中國若朝向反面的發展,如同目前對台灣的文攻武嚇,沒事就吃吃台灣豆腐,那麼就是台灣噩運的開始。這兩本書都值得關心台灣的人思考。
前一本書是馬修巴洛斯所寫的《世界趨勢報告:2016 到 2030》。馬修巴洛斯是一位樂觀主義者,他相信杭廷頓所預言的第四波民主浪潮將會吹向中國,他的理由是基於自由資本主義的理論。中國在2030年,GNP會達到15000美元,這個數字是中產階級成型的臨界點,而且有百分之四十的中國人,會成為中產階級,相當於六億人口,擁有房產,股票,穩定的工作。這個龐大的人口,將很自然會催促中國威權政體改變,走向法治和民主,而中產階級也必定是民主制度的基礎。巴洛斯認為老共會走向多黨制的民主,少數共黨菁英掌握的中國會被打破,但是,有這麼樂觀嗎?1989年,蘇聯崩解的時候,中國也發生天安門事件的連動,但是中國並沒有跟隨蘇聯腳步走向崩解。他意識到東正教教會是蘇聯崩解的主因,因此加強對宗教管控,搜捕法輪功學員,並且以軍隊壓制天安門民主浪潮,把散佈民主思想的索羅斯開放社會基金會驅趕出境,並且加強內部的控管,安然度過所謂的第三波民主浪潮。以目前中國習近平的強勢作風來看,剛剛通過所謂「妄議中央」的言論管制,並加強境內網路管制,現在還能期待當他富有、變成中產階級社會時,第四波民主浪潮發生在中國嗎?
相反的,白邦瑞最近出版的《百年馬拉松》,對中國未來的看法卻相對悲觀起來。白邦瑞的書還得到美國 CIA 的傑出貢獻獎,更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畢業於美國哥大的中國通,是一位對中國觀察,從樂觀轉為悲觀的學者。白邦瑞在雷根時代就進入白宮,參贊中國事務,制定「聯中制俄」的政策,鼓勵美國對中國軍售,提升中國軍力,拉攏中國當盟邦。當時華府認為中國軍方缺少鷹派,不至於威脅亞洲地區,但是現在的白邦瑞卻認為中國這幾年刻意掩藏真面目,目的是爭霸全球。中國對西方社會加諸於他們身上的百年屈辱,將會以報復主義的方式呈現,而稱霸世界的時程定在2049年。其實不需等到2049年,2020年中國將是全世界最大的經濟體。儘管境內還有兩億人口,生活在聯合國標準的貧窮線下,但是中國軍力也將足於抗衡美國。最近出爐的《蘭德公司:美中軍力評估報告》所寫:中國如果現在對日本或台灣用兵,美軍出面干預的力量將比十年前困難許多。以此發展下去,十年後,美國干預亞洲的力量更微不足道,甚至會採取不干預的情況,屆時中國將稱霸亞洲,成為區域強權,甚至可以和美國平起平坐;更糟糕的是,中國似乎不在乎民主的普世價值。共產黨的一黨菁英統治體制,結合所謂權貴市場經濟,利用兩手控制政治經濟,並無鬆懈的跡象。而中國大部分的人民也習於成為「進化式獨裁」統治下的奴隸,只要溫飽,擁有出國的自由,某種程度受限的言論,就心滿意足。若要期待中國人民自己起來改變體制,完全是緣木求魚。
中國其實就像是潘朵拉,從中國打開鐵幕神秘面紗那一天開始,現在已經展現在世人的眼前。你可以從多角度看待這個國家:他有兩億失業人口,三億流動人口,二億單身人口,還有困守山區的一億老人兒童;但是這個國家的社福預算只有3.8%,貪污外逃的資金高達兩兆美元。但是這個國家和美國、日本、台灣,卻充滿難解的恩怨情仇。如何面對中國的強國崛起:你看到的是戰爭災難?或者是希望?
對台灣少數人而言,中國強國之夢,是國民黨人的未竟之夢。太平洋戰爭結束,國民政府蔣介石所領導的政權,用死亡四千萬人的代價,在中國戰場上牽制了60萬的日軍。雖然勉強把國家擠入所謂全世界四強之一的虛榮,西方國家也接受讓蔣介石在開羅會議平起平坐,但是私地下仍然看不起中國盟友。戰爭使中國一窮二白,人民生活在貧窮線下,在芮納米德所寫的《被遺忘的盟友》一書中,當時英國駐中國武官獲知蔣介石成為盟軍在中國戰區統帥時,在寫回英國的報告中,如此批判蔣介石說:「蔣介石表現出狂妄到無法相信的地步。」戰爭勝利對中國人並無喜悅,美蘇英中,並列的四個強國之夢,也只是曇花一現,因為國共內戰如影隨行,接著而來。中國的悲劇延續到現在,老共對國民黨的仇恨,也延續到目前,而習近平卻像是延續完成蔣介石未竟之夢的代表,這也是為甚麼生活在台灣,卻擁抱中國的國民黨人,對老共愛恨交加,內心矛盾的主因。而老共強盛後,因此掠奪國民黨抗戰的史實,摧毀國民黨中華民國所代表的法統,也是必然之舉。如同毛澤東最遺憾的一件事,就是在眾人意志下,通過決定改變國號,「老毛是當時堅持沿用中華民國國號的人」如果老毛建國後,國號依舊使用中華民國,那麼現在這些動作變成多餘。1949年,人民共和國的一步錯棋,使「一個中國」變成法律和實務上的「兩個中國」。以法立國的老美,不會不懂,但是老美不願意台灣成為一個國家,保留台海一片自由的空間,有利美國在亞太區的利益。過去,台灣軍事力、經濟力大於中國,台灣是中美象棋賽局中的車,現在不如以往,只能算是美中賽局的卒而已。這隻卒一但過了河,除了死亡,更無回頭之路了。現在,中美兩強爭霸世界的態勢,已經成形:老共的結盟是俄國,老美找日本結盟,台灣只能充當美國和日本的暗黑同盟,兩個大人打架,站在中間的小孩想要中立,恐怕很難。
歐習會前,美國已經搶先定調中台關係,雙邊別想改變現狀。這句話說給中國軍方鷹派聽,也說給台灣獨派聽,希望兩邊不要犯了挑起戰爭的冒進主義的錯誤。中國雖然以「一卡通」吃吃台灣獨派的豆腐,馬英九被吃豆腐,還假裝不知道。這個政府已經麻木,連最後的垃圾時間也不看場子了,終於惹來台灣人民的生氣。就算換了老朱下場救援,只會使國民黨選情更艱困而已。但是,大抵上,中國習近平已經接受民進黨執政的事實,尤其是中國經濟往後幾年看壞,今年逆風而行。習近平比較氣虛,又喜歡亂撒錢,打腫臉充胖子,但是明年就難說了。台灣如果想要自力拒統,那麼明年經濟是否可以脫胎換骨,恐怕是更大的挑戰。總之,中國暗黑的潘朵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了,台灣人你看到的是甚麼?希望或絕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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