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陽光才不會黑箱

有陽光才不會黑箱

民報 2015-11-28 00:00

繼巴黎恐攻事件後,西非馬利的五星飯店,170名旅客被綁架,其中80位會背頌可蘭經的客人獲得釋放,證明了恐攻事件和宗教脫不了關係。或者說:許多罪惡正在宗教的掩護下,堂而皇之進行,走向扭曲和狂熱的宗教,正在上演400年前,歐洲天主教和新教引發的30年宗教戰爭。而伊斯蘭本身的宗教戰爭,更形複雜,這裡面有同樣伊斯蘭,卻是不同教派哈里發之間的利益衝突,還有基回兩教延續千年以前,十字軍東征戰爭,留下的傳統仇恨。本來兩個教義相當一致的宗教,奉耶路薩冷為同樣的聖殿,如今卻只能以仇恨相向,我們只能說:「人類的愚笨,莫過於此」,換一句話說:人類希望透過宗教的洗禮,表現出不同種族,皆可以一起分享世俗世界的喜樂,但是往往事與願違,宗教反而帶來種族之間的仇視。基回兩教人馬,相互以異教徒稱呼,攻伐,叫罵,宗教企圖以武力決定強弱的時代,從野蠻時代延續至今,從未曾改變。人類文明進展希望改變醜陋的人性,顯得徒勞無功。
這一切罪惡的源頭,始於歐洲大航海時代。歐洲白人的海外拓殖行動,夾著宗教救贖的意識形態,卻以暴力壓迫的手段,宣揚基督信仰,販賣所謂「未開化」的黑人為奴,壓迫女性為娼,也因此大航海之後的歐洲梅毒、瘟疫,四處傳染。這一切的結果,並非基督精神所要的,大航海時代所發現的新歐陸殖民地,幾乎都留下種族衝突、階級不平等的後遺症,宗教力量似乎也無法撫平這些傷痛的破口。號稱哥倫布發現的美洲新大陸,就是這些衝突的縮影。1648年長達30年的歐洲宗教戰爭,以西伐利亞合約,結束這場宗教鬧劇,不久,英國的清教徒,搭上五月花號來到美國。事實上,這些白人移民,當時若非印第安人的善心幫忙,無法活過漫長的冬天,但是,美國的教科書卻把感恩節誤導為白人對印地安人的施捨和教化,一直到現在,美國印地安人拒絕紀念感恩節,認為這是印地安人民的苦難日,本應無私的宗教被人誤導,卻擴大了種族主義中心的意識形態。美國歷史學家詹姆斯洛溫在《老師的謊言》一書中說:「美國歷史把感恩節冠上意識形態的任務,形塑上帝是站在白人這一邊的,西方文化優於其他文化。」到了19世紀,霍斯曼所寫的《種族和天命》更強化白人至上主義,後來才發展出日耳曼民族優越論,引發二次世界大戰。但是可笑的是,二戰末期,盟軍統帥艾森豪發動諾曼地登陸戰役前夕說:「我不知道,這一次上帝會站在那一邊。」當然,伊斯蘭信徒不會相信白人基督教的上帝,尤其是激進的伊斯蘭復國者,他們正以宗教為名,吸引並洗腦對西方世界不滿的人,以各種恐怖攻擊的方式,進行更大的種族清洗的冒險。他們所走的救贖道路,和幾百年前歐洲大航海時代的基督教沒有兩樣。
許多人怪罪美國在阿富汗戰爭時為了對抗蘇聯,培植了基地組織,養大了塔里班;在伊拉克戰爭後,造就了伊斯蘭國,這些指控都是事實。2004年英國記者 ME.SHARP 所寫的《新疆:中國伊斯蘭的邊陲》一書中,也揭露中國曾經在伊拉克戰爭後幫助海珊的殘部轉進,並且在新疆營區訓練這些激進組織,目前伊斯蘭國中也有不少東突分離運動分子。最近中國還在企圖把東突分離份子,打上恐怖份子頭銜,逐行鎮壓維吾爾族的合理化,說白了:自作自受而已,許多政治上的因果循環,總是在悲劇中被發現,就如同植物,外表長得一模一樣,開花後才會看穿真相。
法國右派團體在事件後,更出現反對伊斯蘭難民入境的聲浪,因為殺手之一是從敘利亞偽裝成難民入境法國,全歐也開始出現抵制。剛剛才從德國萌芽的人道主義精神,頓時受到很大挫折。即便巴黎恐攻事件,和難民並無太多交集,但是,難民剛開始湧進歐陸的時候,情報單位的擔心,終於成真。到底百萬歐陸難民中,還有多少隱藏的 ISIS,仍然是個謎團,根據聯合國難民總署的統計:目前世界上移民他國的難民人口超過六千萬,敘利亞人200萬,但是留在六國邊境山區城鎮的多民族難民超過600萬。
人道的愛,大部分來自宗教的薰陶;而狂熱的宗教,卻又是反人道的罪惡來源,愛和被愛的人都必須承擔風險。聽起來瘋狂矛盾,但是所有文明社會,必須有這樣的體認,尤其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歷經千年糾纏,一但單純的事件和宗教牽扯一起,就變得分外複雜,反恐議題也變成反伊斯蘭。如今歐陸國家正為了宗教糾纏付出,使社會不知不覺踏入被傷害的風險中。
如同德國,瑞典以人道建國,接受難民不遺餘力。但是,瑞典因為接受難民,也曾經受到難民的傷害。1986年秋天,非洲小國厄立垂亞爆發內戰,數萬難民跨海到歐洲尋求幫助,結果被瑞典接納了,在瑞典北方的小鎮荷倫桑就有不少難民落戶。1989年9月小鎮發生了驚人的命案,一位名叫莎娜的女孩和她的同學雙雙被殺,警方很快偵破了命案,原來兇手是名為小薩米的難民小男孩。莎娜和薩米同班,莎娜對這位來自異鄉的黑人朋友相當照顧,而薩米卻誤以為這就是愛情,不同文化的衝突因此產生了。小薩米不能忍受莎娜還和不同的同學來往,最後以兇殺結束內心的憤怒。薩米被判刑入監,但是,荷倫桑的鎮民卻憤怒了,他們認為黑人恩將仇報,包圍了黑人企圖以暴力相向。黑人很恐懼跑到莎娜的家求助,最後莎娜父親出面了,她的父親說了一句話:「莎娜的死是悲劇,但是如果莎娜的死,引發報復黑人朋友更大的悲劇,是莎娜不願看到的。」這句話,平息了鎮民的憤怒。事件後,莎娜的母親經常到監獄探視薩米。莎娜生前曾經發起一個12點差5分的運動,這個運動的意思,就是我們還有時間關心難民,因為12點尚未來到。每一年,莎娜死亡這一天,11點55分,鎮民會來到廣場,用鮮花紀念莎娜和這個活動。時間在提醒人們,對難民付出關懷,永遠不會太遲。這個運動也開始在瑞典其他地方持續下去。
就像瑞典的故事,法國政府決定繼續接納敘利亞難民,街頭上、咖啡座上再度出現人潮。法國人用行動認明,不會被恐懼和暴力打敗。一位父親在共和廣場上和兒子對話,這位天真的孩子在父親的懷抱中說:「他們有槍,我們有鮮花。」是啊,我們還有鮮花,那代表了無限的愛,用來獻給受難者,也用來送給利用威權獨裁政權,不斷用武力恐嚇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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