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小英大贏馬上面臨的憲政危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小英大贏馬上面臨的憲政危機

民報 2016-01-04 00:00

我上週的《民報》專欄,說小英(蔡英文)大勝,被人罵膨風、傲慢,罵得好。那是我的預測,和小英及民進黨無關。我當然知道,大贏要大改革,很難,小英哪有膨風、傲慢的本錢?下面小文,就是點出,如果小英大勝,馬上面臨嚴峻挑戰,不僅不能膨風、傲慢,還要如履薄冰,小心謹慎,但又要大刀闊斧,拼命推動新人新政,為苦難台灣找出新生活路。
作中國夢的馬英九
台灣新紀元的2016來臨了。新年啟始,台灣人苦等了半個世紀的新台灣、新政治,呼之欲出。小英大勝、民進黨和綠色大勝,可以期待。
但是,台灣政局馬上陷入憲政、甚至更嚴厲的政治危機,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不是「if」(假如)、而是「how」(如何)發生的問題。
如所預料,1月16日選出小英新政府和綠色新國會,馬英九卻仍是憲法授權的全權總統,要到5月20日才卸職下台。之間4個多月的空窗期,根據他自己的宣稱,他仍是實權實力、可以制定、執行國家大政的元首。
他可以繼續追求他的「中國夢」,推展他的終極統一政策,談判、簽訂服貿、貨貿協議,甚至展開政治談判,簽署和平協定。當然更可以舉行第2個馬習會,爭取2016諾貝爾和平獎。
當然,他心知肚明,1月17日他就是跛腳鴨,根本沒有上述重大政策推動權力。問題是,馬英九是夫人酷嫂口中的「奇怪耶,你!」,不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他不同就是不同,他就是可能異想天開,相信自己是天縱英明,和習皇帝一樣有天命,有重建中國大唐盛世的歷史使命。
如果他真的作夢抓狂,瘋了,如是小瘋,硬要推動貨貿協議,那是憲政危機,一定會再掀起太陽花運動。如是大瘋,硬要啟動政治談判,接受「一中」統一原則,簽訂和平協議,那代誌就大條,必然地動山搖,引爆政治動亂,甚至暴力革命。他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引清兵入關。
令人憂心的空窗期
台灣有心、有識之士,很多憂心忡忡。前國安會秘書長丁渝洲指出,1月16日選出新總統後的第2天,總統府就該將有關國家安全的資料與檔案,向當選人進行簡報與移交。他指出,台灣已經歷經兩次政黨輪替,但至今朝野並未在立法院完成政權移交法制化的工作。
丁渝洲強調,明年不論是誰當選,儘管5月20日新總統才正式就任,但自1月17日開始,馬英九政府就要立刻提出國安有關的檔案與清冊,讓當選人利用這幾個月的時間,提前進行了解,這是基於國家安全工作無一日可以中斷的原則,也是美國等各先進民主國家的慣例,更是在建立國家長遠的制度。
老友老康(康寧祥)也深謀遠慮,選完就要開政黨輪替、政權移交的座談,討論這個燃眉之急的棘手問題。他老兄叫我看看澳洲情況。
我一看,滿頭霧水。在澳洲,這根本不是問題,沒人關心、論述。澳洲獨立建國115年,經過44次聯邦大選,15次政黨輪替、政權交接,都在幾天內無縫接軌、順利完成,沒發生過憲政爭議,更沒憲政危機。
既使是1975的憲政危機,有名無權的總督(約翰•柯爾 John Kerr)「誤用」憲法「reserve power」(保留權力)「sack」(炒魷魚)工黨總理(魏德倫 Gough Whitlam),造成極大爭議。魏德倫(Whitlam)擱下1句名言「我可以說『上帝保佑女王』,因為沒有什麼可以保佑總督」(Well may we say "God save the Queen", because nothing will save the Governor-General! ) 後, 還是馬上乖乖移交政權給眾院少數黨的自由黨,組織「care-taker」(看留)政府,安定政局,並在短期內舉行大選,和平化解危機。
1天就政權交接
我在澳洲45年,看過6次政黨輪替、政權交接, 都是稀鬆平常,平靜愈快,早已習慣成自然。我問了1位國會議員,他說,那是「非議題(non-issue)」,「很簡單明白 (very simple and straightforward )」。
澳洲雖有憲法,但我找不到1條有關政黨輪替、政權交接的條文。這方面,澳洲是根據西敏寺政制慣例(conventions of the Westminster System)行事,沒有明文規定。像英國,澳洲是內閣制的國家。在國會,在野黨有影子內閣 (shadow cabinet),影子部長 (shadow ministers),都是國會議員,針對執政黨的各部會進行質詢、監督,非常瞭解各部會的業務。

澳洲文官中立、專業,服務執政黨,也服務在野黨。如選舉結果政黨輪替,影子部長馬上變成執政部長,一上台各部會事務官馬上服務新部長,政務順利移交,不受影響,新部長一上台就進入狀況。

選完,如政黨輪替,執政黨總理、部長,選完第2天就摸摸鼻子,打包回家,交出政權。通常,影子總理、副總理和財長(treasurer) 等數人,馬上組成轉移小組(transitional team), 立即上路執政,成為過渡政府( transitional government)。根本沒有政權空窗期。

幾天內,新總理安排好部長任命,就一起赴總督府,見總督,宣誓就職,新政府就正式上路,政權轉交完成。

就這麼簡單明白。這個模式順暢運作115年, 沒變動,沒差錯,沒出過問題。

割掉憲政怪物

再過12天,如照劇本演出,小英大勝,台灣大勝,小英馬上就要面臨這個憲政空窗危機,要如何因應「他,馬的」這顆不定時炸彈,不讓他暴衝出賣台灣,還真夠讓她大傷腦筋。

應付了這個燃眉之急的危機後。長遠地看,這個全世界民主國家都沒有的4個月空窗期的憲政怪胎,也該盡快經過修憲程序把它割除了吧!

後記:好友范姜提昂在《自由時報》(2015.12.31)提到同樣問題。他細說美國政權移交的法制演變經過,比澳洲的要複雜多了。都可供參考。(2016.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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