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們走出那條黑街

救她們走出那條黑街
～彩虹專案「救援雛妓」運動
三十年前，台北萬華地區的華西街，是知名的風化區，聲名遠播，又稱為「寶斗里」，是一個紙醉金迷胭脂巷。直到1997年台北市長陳水扁宣布廢娼，台北知名的紅燈區華西街的娼寮才慢慢關門歇業。
1985年台灣基督教長老教會舉辦「觀光與賣春」研討會，在9月份的一次籌備座談會中，「婦女新知」理事長李元貞教授，建議以教會力量來協助雛妓，促使當時基督教長老教會彩虹婦女事工中心主任廖碧英，前往華西街進行實地調查。廖碧英從調查中發現了雛妓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在1986年成立「彩虹專案」，開始從事救援雛妓的工作。
由於原住民在經濟上的弱勢，許多無辜的、未滿16歲的少女，往往被無知又缺錢的父母出賣到台北華西街的私娼寮，淪為雛妓。在性交易的食物鏈之下，父母得到了物質需求上的滿足，嫖客得到了性需求的滿足，老鴇、人口販子、私娼寮的保鑣，都因性交易而在轉手之間獲利。最可憐的莫過於雛妓本身，她們被迫從事性交易，不但被剝削得一無所有，甚至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
1987年1月10日，婦女運動團體、人權團體、宗教團體、政治團體等三十幾個民間單位及機構，以「彩虹專案」為名，聯合發表聲明「反對販賣人口——關懷雛妓」。齊聚到台北龍山寺和華西街示威遊行靜坐，抗議政府縱容「販賣人口及山地雛妓」，並到台北市桂林分局遞交抗議聲明。這是社運人士第一次為關懷雛妓的問題走上街頭。

在遊行的過程中，社運人士親身步入花街柳巷，更深刻感受到雛妓的辛酸、悲哀與無奈。但除了心痛，除了抗議之外，社運人士也拿那些為所欲為的老鴇、人口販子、保鑣沒輒。因為正是當時的法律，縱容這些人逍遙法外：逼良為娼是告訴乃論罪，如果沒有人提出告訴，這些老鴇就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而被賣到這裡來的雛妓，礙於家庭或其他受制於人的種種因素，不能或不敢提出告訴，她們甚至沒有不接客的自由，比慘遭輪暴的情況更淒慘，逼雛妓接客的老鴇、人口販子、保鑣卻往往逃過法律制裁。
透過這次大規模的遊行抗議，「關懷雛妓」運動不但引起了社會輿論的廣泛探討， 1987年3月，警政署終於在各方的壓力之下，成立了「正風專案」，任務是取締人口買賣、救援雛妓。
原住民少女賣身為娼的問題依舊嚴重，還是一直不見有政府大力取締與改善。一年之後，1988年的1月9日，以「救援雛妓再出擊」聯名抗議的團體，由31個增加為55個，再度踏入華西街示威抗議，當天所有的私娼寮全部關門停業一天。沿途有附近的居民指陳警察「正風」不力。

我曾一個人書寫1988年「救援雛妓再出擊」整個遊行隊伍布條與彩虹專案救援背心，用油漆筆書寫了三天三夜，各種「救援雛妓抗議人口販賣」、「雛妓的存在是你我的傷痛」等抗議布條。透過這二次大規模的遊行抗議，「關懷雛妓」運動才真正引起了社會輿論的廣泛探討，要求政府「正風要徹底」，救她們走出那條黑街，是我們不能忽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