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愚人節降電價換便當:談張景森與馬家軍的差別

【專文】愚人節降電價換便當:談張景森與馬家軍的差別

民報 2016-04-08 00:00

堪稱今年愚人節最大冷笑話:馬政府卸任前,再次調降台電因國際原油價格下跌,減少化石燃料購買成本的電價。
這次共300多億台幣,連同上次降價,台灣電價竟比調漲前還低。但民眾只省了幾個便當費,真正受益者——企業用電大戶繼續享受大幅補貼,如空污、排碳及加深對進口化石能源依賴的各種環境外部成本,台灣更沒市場誘因發展綠色節能減碳產業。真正的台灣之光,綠色節能標竿企業台達電創辦人鄭崇華在選前說:不投給不漲電價的人,真不知道他如何評價一再降電價的馬總統。
回顧現任政府過去對電價的種種說法,更令人對馬政府的昨是今非感到遺憾。馬英九四年前在非洲進行國事訪問時,特別感嘆台灣電價太便宜,還引用了他最尊敬的蔣經國名言「現在不做,明天會後悔」,強調讓油價貼近真實價格,台灣才有能力因應未來挑戰,誓言戴起鋼盔,即使挨罵也要做下去(2012-04-09)。前經濟部長施顏祥也說:「低能源價格時代已經結束,各界必須調整生活型態,台灣必須面對現實....」(2012-04-12)。
這次調降電價,馬政府違背過去所有台灣電價過低,再生能源轉型不易的主張,自打嘴巴,只為讓新政府背上更艱難的國家能源轉型世紀任務,實在可惡。但幾週前,民進黨政權交接小組成員,也是智庫執行長張景森與經濟部長鄧振中商談電價調降方案,卻引起軒然大波,最後鎩羽而歸。幾位民進黨立委對「電價調降,待520新政府上任後再決定」的合理建議,竟是選擇切割而非辯護,令人驚訝。
張景森被批評之處,是所謂無視「程序問題」。試問台灣有史以來首次四個多月的超長政權交接期,有何所謂正式程序可循?張景森身為小英政策首腦乃眾人皆知,也是準總統指定的政府交接小組成員之一,他劍及履及、勇於任事,不拘泥傳統保守官僚只知聽命行事的作風,對電價這種關係國家能源轉型甚鉅的關鍵議題,在第一時間知會看守部長新政府對能源與電價的態度,有何所謂「程序問題」?
為了雞皮蒜毛的細節與不存在的所謂程序問題,加上台灣社會普遍存在的「先否定先贏」、「泛道德上綱而非法律與能力治國」的封建文化,及政客普遍「先觀民意風向,再加碼虛偽奉承」的鄉愿心態,新舊政權交接最重要的對陣——電價緩降案,民進黨可說是慘敗收場。 
沒錯,電價調降公式是立法院的決議,經濟部長必須遵守。但這是舊立院的決議,是國民黨為多數黨時的決議。立院連重要的法案審查,都有屆期不連續的慣例,新民意選出來的立院,當然可重新決議電價議題,並要求看守政府尊重新民意決議,讓即將上任的新政府有更多空間,去實現其重要的國家能源轉型任務。這其中電價絕對是重中之重。
幾個環團也認為因國際原油價格下降而調降電價是錯誤政策,甚至發起〈拒絕調降電價-留給後代子孫健康的生活環境〉連署。連《聯合報》也認為張景森向馬政府提出電價問題是切中要害,〈民進黨這招聰明…不降電價一舉數得〉(2016-3-26),張景森提出電價緩降,以求更長遠、永續的進行國家能源轉型工程、以發展綠色經濟及進行減碳降空污艱鉅任務,首次取得立院多數的民進黨黨團的消極作為,不力挺緩降電價案令人不解。

從本案來看,台灣當真無法接受官員積極主動作為,破除凡事往上看、往上報告、等待指示的舊官場文化——這正是新政府最須打破的政務文化。台灣國事如麻,百廢待舉,國家面臨許多巨大困難的挑戰,有太多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的困難決定必須要做,新政府必須對未來的政務官勇於授權;且授權了,總統或院長甚至部長就不需什麼事情事都知道,因為你信任政務官,讓他們做必須做的重大決定。唯有讓所有政務官勇於任事、勇於負責,勇於做出困難決定,而不是在那保佑平安,只求確保坐穩官位。
我們國家不需要養一堆「沒事就是好事,不做事絕對不會做錯事」的高級官員(因為「一錯就完蛋」(One mistake game over, OMGO,現任行政院長張善政對小英的真心忠告)。這些「明哲保身,坐穩位置」又無能、怕事的高級文官,是國家停滯不進的最大原因之一。馬總統自認無所不能,凡事喜歡親力親為,內閣不少要員因總統自認天縱英明,執著於揣摩上意,視馬意如聖旨。新政府如果不改掉凡事由最高領導人拍板定案,繼續這種由上而下、官大學問大的決策文化,國家面臨的諸多困境,將難以有所重大突破。
美國知名企業家Ziad K. Abdelnour說:「真正的領導者不是在創造粉絲,而是在創造更多的領導人。」我們需要能引領民意支持、說服民意,並做出困難決定的政府官員,台灣絕對需要有更多為所當為、敢為國家重要政策辯護的張景森們,而非苦苦追隨媒體與民意搖擺不定的馬家軍。否則封建鄉愿文化不改,台灣換黨執政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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