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兒童當垃圾?中國1所外語中學蓋在毒氣沖天的污染場址

誰把兒童當垃圾?中國1所外語中學蓋在毒氣沖天的污染場址

民報 2016-04-21 00:00

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週一報導指出,當局已經就江蘇常州市外語學校污染事件,展開調查。日前4月17日,《中國央視》(CCTV)以「不該建的學校」為題,揭露常州外國語學校從2015年9月搬遷到新校址以來,先後有641名學生被送到醫院進行檢查,其中493人出現皮膚炎(紅斑、膿包)、濕疹、支氣管炎、血液指標異常、白血球細胞減少等異常症狀,個別學生還被診斷出淋巴腺癌、白血病等惡疾。

常州市官方18日則回應指稱,該學校目前有2451名學生,除1人事假、4人病假、5人正在辦理轉學手續外,其餘學生全部到校,學校教學秩序,一切正常。然而,中國《新京報》報導引述,該校家長自發組織,從7、8年級,搜集683份體檢報告,資料顯示,出有522名學生的體檢指標出現異常,而且截至4月20日為止,患病學生人數,還在持續上升。

一所近3千名師生的大學校,開學不久,就發生學生集體罹患疾病(1月間的寒假還因而提早停課),此一罕見現象,非同小可。美國《時代雜誌》(Time)4月19日,發表一篇專文,名為「緊臨化學廢棄物工廠的貴族中國學府,近500人患病」(Almost 500 Students Fall Ill at Posh Chinese School From Toxic Waste Dumped Nearby),內容引述中國社交媒體的看法,認這為這起「公衛醜聞」,竟「如此無知」把學校蓋在3家先前製造殺蟲劑農藥,如今遭廢棄的毒物工廠附近。一位中國微博網友就感慨指出:「那些人(主管官員)已殺害這個國家。」美國著名的國際訊息分析公司HIS,生命科學資深分析專家蘇菲.凱恩斯(Sophie Cairns),向《時代雜誌》表示:「把學校蓋在廢棄毒工廠場址,根本就視兒童如垃圾一般。」

3家化工廠放毒
《中國央視》(CCTV)上週日以「不該建的學校」專題報導,引述相關看法指出,學生家長認為,學校附近工地曾是3家化工廠的場址,懷疑學生症狀與工業污染有關。經檢測發現,校區地下水和空氣中均存在污染物,專家指稱:「校區受到的污染與農藥工廠地塊上的污染物吻合。」

這3家化工廠中最大的一家,是常隆化工公司,其次是長宇化工和華達化工。常隆化工,名列為中國國家重點發展的高新技術企業,其股東之一是深圳諾普信農化公司,是一家被稱為「農藥第一股」的上市公司。

2014年,常隆化工旗下6家企業曾因傾倒廢酸污染河水被江蘇省高院判罰1.6億元以上罰款;2015年,在江蘇省靖江市某養豬場被曝「地下藏毒萬噸」案件中,也發現從常隆化工出來的「化工垃圾」。1名在常隆化工工作30多年的老員工對央視記者稱,廠裏職工有時為省事、省錢,會將有毒廢水(未經處理)直接「排出廠外」溝渠,或將危險毒物偷偷「埋到地下」。
(肇事元兇3家農藥工廠原址,距離常州外語學校,只有一條馬路之隔。圖片:網路翻攝)
毒物擴散
中國官方,在核准常州外語學校現址建校之前,似乎並沒有考慮到「毒物擴散」這個關鍵問題,更何況,肇事的3家農藥工廠原址,距離這所貴族國民中學(Time報導指出,該校1年學費高達9300美元),只有一條馬路之隔,而且農藥毒物,曾被偷偷埋進土壤,以節省麻煩。當時官方環評項目,只考慮到地下水污染,以及檢出重金屬等問題。《央視》報導則引述2012年的調查發現,危險化工物質氯苯(chlorobenzene,是製造禁用農藥DDT的主要成分之一),在土壤中含量超標78,899倍;地下水裡面氯苯含量則超標94,799倍;另外,還發現多種危險重金屬如汞、鎘以及鉛。

新華社4月18日消息,該校選址依據的環評報告的批准時間是2012年3月31日,然而學校奠基施工,卻早在2011年8月21日就著手進行,因此被質疑「未批先建」。也就是說,該校在農藥廢棄工廠,進行(除毒)修復工程之前,就已經開始校區的施工建設。在這種情況下,學校發生「染毒」事件,並不意外。

中國科學網週三曾質疑,中國科學家在這起「農藥污染」校園事件,能做為卻不做為的「集體性沉默」。因為,外語學校附近的農藥工廠土壤修復過程,原本應該「深挖6米換土」,後來卻改為「表層1米覆土」。中國專家學者,並沒有在政府層級的諮詢會議投出否決票,以致政府發佈的環保檢測指標,全部合格。

這樣一所師生總合人數近3千人的大學校,在附近農藥廠污染土地修復工程未完工之前,就搬入開始教學,其輕率程度,實有違一般常識;這也難怪,美國專家向《時代雜誌》表示:「把學校蓋在廢棄毒工廠場址,根本就視兒童如垃圾一般。」

遭毒化的中國
《時代雜誌》4月19日報導指出,中國人早就(或被迫)習慣於層出不窮的公衛醜聞事件;然而,在過去一胎化政策,人人將孩子看做寶貝的情況下,一旦遇到兒童受害事件,群情嘩然的譴責聲浪,總是接連爆發。就在2008年四川大地震,引爆的四川學校「豆腐渣工程」,導致7萬名四川人罹難,不過,多數媒體皆聚焦於5335名學童遇害問題,事件元兇最終指向,腐敗官員勾結建商,偷工減料。今年3月間,漫延2/3中國省市的過期毒疫苗,也讓擁有幼童的家長,人心惶惶。2008年另一起三鹿牌毒奶粉事件,因成分中含有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引發嬰兒腎結石的恐慌事件;該事件造成6名幼兒死亡,約30萬名兒童生病。

常州外語學校毒物污染事件,對於公衛食安問題層出不窮的中國社會,又是一記「殘酷提醒」。僅管,那些仰賴瓶裝水,進口食物,屋內不時啟動空氣濾清器,儘其可能愛惜生命的家庭而言,中國仍然不是一個安全社會。《時代雜誌》引述一名微博(Weibo)用戶的評論內容指出:「中國孩子生下來,就遭毒奶粉危害,吸的是過量的異味氣體,吃的是合成食物;」「只因為這些人的心,熱愛中國每一吋土地;不過,中國(政權)並沒有善盡保護人民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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