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網 楊琇羽】
■ 二零年代的美國夢狂起與狂落
美國二十世紀初的小說家費茲傑羅（F. Scott Fitzgerald）1925 年出版的文學巨作－《了不起的蓋茨比》（The Great Gatsby），88 年後被國際名導巴茲‧魯赫曼（Baz Luhrmann）拍成好萊塢電影。事實上，李奧納多（Leonardo DiCaprio）飾演的主人翁「蓋茨比」（Gatsby），有部份是作者費茲傑羅本人的生活寫照。
這部小說描述蓋茨比在那個光鮮亮麗爵士時代所追求的美國夢，它的實現、現實、到幻滅，並揭示美國社會的悲劇。
1925 年，當時年近三十歲的費茲傑羅已是那個爵士時代的知名作家。往前再推三年，年僅 27 歲的費茲傑羅據傳每個月編列 100 美元預算在舉辦上流派對，而他與他的家人住在高級住宅區紐約長島的 Great Neck 區。
《巴隆周刊》（Barron's）報導，雖然費茲傑羅小說中的神秘富豪「蓋茲比」每月辦派對開銷遠遠超過一百美元，但當時就算是 100 美元也絕非小數目，計入通膨調整後相當於今日的 1360 美元，也就是費茲傑羅一年花費 16000 美元（相當於 48 萬元新台幣）在舉辦派對。
費茲傑羅並非出自豪門世家，但也有良好家世。由於著作暢銷，費茲傑羅收入頗豐，尚能負擔這筆龐大開銷。《巴隆周刊》報導，1923 年，費茲傑羅的寫作收入一年約 28,758 美元，再加上他後來還因《The Great Gatsby》一書出版再賺進 4000 美元，這足以讓他成為當時美國社會金字塔頂端的富人，每年要繳交收入當中的 8.3% 給政府。
費茲傑羅的年收入相當於今日的 39 萬美元，《湯森路透》資深稅務分析師 Jeffrey Pretsfelder 表示，以這樣的收入來看，今日適用的所得稅率是 37.5%。
在費茲傑羅的小說當中，傑‧蓋茲比是一個浪漫的角色，對於未來充滿希望，蓋茲比從販賣私酒以及債券老千發跡致富。故事背景同於費茲傑羅寫作的時代，市場一片欣欣向榮，資產階級輕易賺進大把財富，同時也花錢如流水。
在真實世界裏，芝加哥擁有黑道背景的私酒商 George Remus 也是那個時代的梟雄；Remus 有私酒販子之王的稱呼，當時外界認為費茲傑羅筆下主人翁「蓋茲比」與 Remus 有些雷同之處。在一些報導中，Remus 在短短三年內就賺進 2000 萬至 4000 萬美元，相當於今日的五億美元。不過，Remus 賺得快也花得兇。在他位於辛辛那提州的豪宅內，有一座羅馬式花園，建造這座花園當時就耗資 10 萬美元，而他更是經常舉辦派對宴請賓客。
有關 Remus 誇張的傳言是，1921 年他在紐約舉辦一場奢華新年派對，一共有一百對名流夫妻參與，Remus 甚至贈送在場每位男性嘉賓一個鑽石別針，每位女性嘉賓一台汽車。不過，蓋茲比的生活並沒有奢華到如此境界，他的房子雖大，但未富可敵國。
蓋茨比的周末宴會舉辦目的是為吸引昔日情人黛西（Daisy Buchanan）的注意，但蓋茨比很少在派對上現身，如同那位同時代真實人物 George Remus，他也少在派對上露臉，在派對上也不喝酒。
■ 美國夢的經濟代價
在這部《了不起的蓋茨比》小說一開始，敍事者是在紐約任債券銷售業務員的卡洛威（Nick Caraway）。卡洛威他居住在紐約長島的城鎮 West Egg，住所周圍多是蓋茲比名下的高級住宅，每棟住宅的季租金都高達 1.2 至 1.5 萬美元，相當於今日的 20 萬美元（600 萬新台幣）。
在小說當中，蓋茨比會在每個周末舉辦奢華派對，每場派對吸引二百至三百人，場場確實所費不貲，那麼，這樣的小說情節安排是否為天馬行空、離譜至極呢？
《巴倫周刊》就來檢視一下二零年代時代背景與物價條件，發現這樣的派對可以實現。倘若如小說所言，蓋茨比是私酒販子，那麼派對上的酒水就由他自家提供。其它成本支出？當時食品價格與勞動薪資水準極低。《巴倫周刊》編輯暨經濟學者 Gene Epstein 估計，1922 年無特殊技能勞工的日薪為 2 美元，所以儘管他每個周末聘用上百名員工服務，一場派對的人事支出約只有 200 美元，相當於今日的 5000 美元。
蓋茨比的豪宅內會有管弦樂演奏及百老匯演出，但價格可能遠比不上私募基金 Blackstone 創辦人 Stephen Schwarzman 在他 2007 年六十大壽生日派對上邀請搖滾巨星 Rod Stewart 表演三十分鐘的費用來得高。
Blackstone 共同創辦人 Schwarzman 的那一場生日派對倍受矚目與批評，據傳這場生日宴耗資 300 萬美元。那麼蓋茨比的派對呢？以今日物價水準來看的話，《巴倫周刊》粗估一場蓋茨比周末派對的費用約 1 萬美元左右。
蓋茨比最後如願與日夜思念的黛西相聚，周末奢華派對就嘎然而止，因此，小說裏加總起來的數十場派對總成本在當年也不過 15 萬美元，相當於今日二百萬美元（約 6000 萬新台幣），這樣的花費根本不及於 Blackstone 創辦人 Schwarzman 2007 年一場三百萬美元的生日宴。
回到小說及電影中主人翁－蓋茨比的那台浮誇奢華的黃色勞斯萊斯（Rolls Royce）轎車。1922 年它的價值估計約 15500 美元，就算計入今日通膨水準，價格也只有 2013 年勞斯萊斯頂級車款「幻影」（Phantom）價格 47 萬美元的二分之一。
那麼，蓋茨比需要繳多少稅？如同小說所言，他是私酒商，這種地下經濟難以計數，蓋茨比的稅賦支出自然少很多。
費茲傑羅 1937 年所攝照片。（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 費茲傑羅的美國夢
回到小說家費茲傑羅身上，雖然他少年得志，不到三十歲便是名利雙收的作家。1925 年出版的《了不起的蓋茨比》一書首刷 20870 本全部賣出，但好景不常，到費茲傑羅 1940 年 12 月過世，二刷 3000 本都還躺在出版商倉庫內。
費茲傑羅一生與這部悲劇小說有些相似之處。二零年代的他少年得志，亮鮮亮麗的生活持續至 1929 年經濟大蕭條而差不多結束，中年潦倒失意。費茲傑羅在 1940 年辭世前收入微薄，幾本著作的版稅總和一年竟只有十多塊美元。據其助理回憶，費茲傑羅甚至還自掏腰包買下一些自己的書回家題字贈予朋友。
費茲傑羅辭世後七十年，根據出版社 Scribner 的統計，《了不起的蓋茨比》一年可在美國賣出 50 萬本。若依 1920 年他與書商協議的版稅收入 20% 計算，費茲傑羅的後代子孫一年還可拿到75 萬美元。
不過 2013 年特別不同。有了好萊塢拍成電影助陣，世界上更多角落熱烈討論著費茲傑羅與他的小說悲劇英雄蓋茨比。《巴倫周刊》指出版商 Scribner 光是今年（截至五月底為止），就已刷出 115 萬本實體書與 25 萬份電子書，成績驚人。
為費茲傑羅撰寫自傳的作家 Arthur Mizener 1960 年在書中回憶，長年有酗酒問題的費茲傑羅，辭世前常在醉後胡言亂語，逢人便問是否記得他的名字，也問人是否記得那部《了不起的蓋茨比》？
超過半個世紀後的今日，你我的答案應該都會是「是的，我們知道蓋茨比！」 （文：楊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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