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發生五歲女童在公開場合全裸的爭議。父母事後發佈千字文解釋自己的教養理念。家長認為:「這是她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尊重才是教育的真諦。」
在討論裸體爭議之前,我們先來聊聊,到底什麼是尊重?尊重(Respect)是一種對個人或群體的的正面感受,或特定的行為表達喜歡、值得敬畏的情緒。尊重可以是對特定個人素質或對特定倫理觀的尊重。 尊重是相向的,可以對他人表達尊重,他人亦可會對自己表達尊重,可以互相尊重。
其中有一點非常重要:尊重絕對不是單方面的!尊重是互相的!
如何平衡教養、遵守規則和尊重
對心智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孩子,怎麼樣表達父母對他的尊重?如何平衡教養、遵守規則和尊重呢?以五歲女童來說,父母可以「理解」她的感受「當時非常熱」,但是尊重並非完全無視他人的眼光,當場有很多人覺得這樣不妥、表達出他們的不舒服時,也應該教孩子認識「彼此尊重」的意義,至少把內褲穿上,遮住私密處不要讓人公開看見,但又可以保持涼爽。
教養專家王宏哲昨日(9/12)在臉書感嘆,很多極端的父母,什麼都以孩子為優先,卻忘了尊重是互相的,而非單方面以孩子為主。這則貼文在短短時間內獲得了一萬多個讚數。有網友指出「這不叫尊重,叫溺愛。」所謂的尊重應該是建立在孩子的安全,還有不傷害他人的立場上,同時教孩子學會社會觀感和遵守法治規定的觀念。
無獨有偶,近期英國太陽報,也報導了一對非常極端的父母。艾倫夫婦(Matt and Adele Allen),育有6歲的兒子與1歲的女兒,都採自然原始方式教養。不讓他們上主流學校、穿鞋子、從不就醫和服用現代藥物,而是多接觸大自然、親近土地、以天然食物治感冒、母奶當營養劑等。
去年這對父母上電視節目時,當著全國觀眾面前,讓孩子在鏡頭前直接尿在地毯上,引起非常大的爭議。觀眾對他們的孩子的行為感到恐懼,並指責他們撫養「野獸」,因為他們在沙發上爬起來,並且像成年人一樣發出動物的聲音。
這樣的作法惹人議論,近日還遭鄰居抱怨,要求搬遷滾蛋。但這對夫妻表示:「雖然自家生活模式遭鄰居關注,還得被下令驅逐,但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改變」。這對父母在訪談時也表示:「如果孩子長大以後不認同這種生活方式,我們也會尊重他們的選擇。」
不過這樣的尊重,其實是非常有爭議的。
5歲的小孩,能夠理解尊重和放縱的區別嗎?
法國哲學教授Michel Puech為兒童設計的哲學小叢書《自由與不自由》,舉了一個六歲孩子卡蘿的例子。卡蘿決定休學,她知道休學之後再也看不到同學,也不會學習寫字和算數,因此她聲稱自己不是一時的衝動才做決定。
但是,她才六歲,沒辦法真的想清楚休學帶來的後果。她有可能因為不會閱讀、寫字和算術而被騙;當她長大成為畫家,有可能必須依賴別人的幫忙才能開畫展;如果有一天,她對畫畫不感興趣了,她可能會找不到工作,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Michel Puech寫了小結論:「卡蘿的選擇看似自由,其實不然。」,「如果我們希望能好好運用我們的自由,為自己做出更好的決定,那麼,就必須了解我們的決定可能帶來的後果。」
Michel Puech最後精闢的點出:「我們因此能理解為什麼小孩所擁有的自由比大人少。」五六歲孩子可能自己能握著小手電筒,但是誰是照亮他們周遭的探照燈?父母,無疑的是當然人選!
給孩子「有意義」的自由,再進一步談「尊重孩子」
精神科醫師鄧惠文認為:「認識團體生活的行為哪些可以與不可以,是文明社會的規範。父母若要幫小孩在這個世界健康的生存,除了無盡的愛,也必須幫助他接受恰當的『框架』,心理學上稱為『frame』,就好像脆弱的iPhone螢幕四周需要邊框。框架雖是限制,也有容納與保護的功能。……父母不妨深思,沒有界線的教養,並不能夠幫孩子建立正面的自我概念。」
張曼娟則提醒父母:
「父母親心心念念要給孩子最大的尊重,於此同時,是否思考過,自己尊重了『父母』的身分與天職嗎?
是的,父母,乃是一種身分,更是一種責無旁貸的使命,承擔著教養子女的任務。有些父母帶著童年的創傷,為了怕傷害孩子的感覺,小心翼翼,動輒得咎,最後成了不敢拂逆兒女的『孝子』、『孝女』。等到孩子的心性被養得驕縱、傲慢,成了家中的霸王,父母親感到大勢已去,急著揭竿起義,想要收復失土,為時已晚。
父母親的失策,不在於後來的管教失當,而在於應當管教時錯失良機。」
過度順從孩子,不是「尊重」,小孩並不了解你是在「尊重」他,他得到的訊息是「只要我堅持得比爸媽久,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尊重不可無限上綱──猶如自由,自由沒有了「規矩」,就是放縱。
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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