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課本上沒教的事！為何曹魏稱霸三國？別以為挾天子就真能令諸侯，真正原因是...

大是文化 2018-12-06 14:55

為何曹魏稱霸三國？別以為挾天子就真能令諸侯，原因是曹操振興了農事經濟。

曹操屯田，財政定輸贏

西元196年，漢獻帝建安元年。東漢的末代皇帝漢獻帝逃離郭汜、李傕等西北將領的追捕，從長安出發，一路輾轉來到洛陽。到達洛陽時，首都的宮殿已經全部毀於戰亂，跟隨皇帝的百官行走在荊棘之間，靠在殘垣和斷壁上休息。

這一年，整個中原都處於混亂之中：袁術、袁紹、呂布、公孫瓚等各霸一方，征戰不止。這也是東漢末年最殘酷的時期，每一個軍閥都拚命掙扎，圖謀吞併別的勢力，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就在這種局面下，曹操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當所有人都關注軍事，他卻強調農事。這一年羽林監棗祗，建議曹操趕快進行屯田，曹操聽從這項建言後，以棗祗為屯田都尉，任峻為典農中郎將，四下招募流民，把他們安置在許都一帶的空田耕作，得到百萬石的糧食。之後，又四處推廣這個經驗。自此，屯田成為慣例。

曹操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成為統一北方的關鍵。正是靠著屯田，他從強大的北方軍閥中脫穎而出。他也最早意識這條規律：戰亂時期最擅長籌措軍費的人，就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圖片來源：緯來育樂台）

圖說：曹操靠著屯田，他從強大的北方軍閥中脫穎而出，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成為統一北方的關鍵。

東漢末年和三國時代屬於典型的戰亂期，而整個三國歷史，就是一部屯田和增加收入的歷史。可以說三國的競爭首先始於財政，其次才是軍事，誰能夠建立起更加持久、有效的財政體系，才能擊敗其他的競爭者。

董卓之亂後，整個東漢帝國的經濟體系徹底崩塌。各地的州牧和將軍為了供養部隊，首先實行掠奪式政策，一切都以暫時、一次性搜刮為目的，董卓為典型代表。作為滅亡東漢的第一個推手，他在攻克城池之後，軍隊都會將城市洗劫一空。與曹操看重糧草不同，董卓根據以往的經驗，更看重貨幣。他認為只要有了錢，就可以買到一切。他劫持皇帝之後就廢除五銖錢，鑄造另一種小錢來流通，希望持有更多鑄錢。

由於極度缺乏貨幣，董卓還將傳了數百年的秦始皇金人熔掉。當時秦始皇收繳天下的兵器後，將它們鑄成十二銅人（也稱十二金人），董卓將其中的10座毀掉、鑄成錢幣。這種做法在和平時期，可以直接從民間獲取大量的財富；但在戰爭時期，由於民間已經拋棄貨幣，董卓的做法最終失敗。不管是劫掠錢財，還是鑄造更多的銅錢，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軍糧，這樣才能招募更多的士兵，提升戰力。但在戰亂時期，許多百姓都無法耕種、生產足夠的糧食。這時，不管出多高的價格，都無法買到軍糧，錢幣又有什麼用處呢？

掌握後勤補者稱霸天下

董卓被呂布刺死後，部將郭汜、李傕繼續作亂。當時的物價已經漲到一石粟50萬，一石豆麥20萬，大約是和平時期物價的1萬倍。由於沒有足夠的糧食，甚至出現人吃人的慘劇：白骨成堆、處處可見腐爛的人肉和殘缺的屍體。

當時還在長安的漢獻帝，叫人把皇室儲存的米、豆拿出來給飢民煮粥，但是糧食直接被官員盜走，每天都有大批的人被活活餓死，皇帝只好親自施粥給飢民。獻帝東逃後，郭汜、李傕在後面追殺。皇帝、皇后也缺食少衣，皇后的幾匹細絹被人搶奪，連她身邊人的性命都賠了進去。到後來，皇帝也只能用野草、青菜充飢。至於曾經繁華的長安城更是變得空盪荒涼，連人影都看不到，整個關中平原成為一片荒地。

董卓、郭汜、李傕等人大肆掠奪西部，卻沒有想到正是這種暴虐的做法促成敗亡。由於他們大肆掠奪，使得農民無法種糧，隨著糧食枯竭，軍隊也成為受害者，導致戰鬥力下降，最終西北軍閥被東部的軍閥所滅。

在東部的中原一帶，與曹操爭天下的二袁──袁紹和袁術，同樣不知道後勤的重要性。在爭霸天下時，他們的軍費都是臨時籌措，也以掠奪為主。袁紹的軍隊甚至要靠路邊的野棗糊口，而袁術的軍隊則尋找貝殼充飢。在東漢，中原一帶分布著大面積的水域，豐富的水產可以暫時解決軍隊需求。可一旦進入戰爭狀態，這些水產卻無法成為後勤糧食。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圖說：綠色為226年曹魏疆域。

貨幣經濟在軍閥混戰時期也已經停止，並重新回到以物易物的時代。當戰爭長期發展時，誰第一個將政策從掠奪，轉變為持續生產，誰就會成為受益者。

歷史上真正大規模、長期的屯田，發生在三國時代。曹操在許昌成功屯田後，將經驗推廣至全國，每年糧食產量已經達到幾千萬石。定都鄴城（今河北省內）後，由於局勢穩定，除了屯田之外，曹操將普通農田的稅收加以制度化，普通的耕地要求每畝收租4升，每戶每年再繳納2匹絹、2斤綿，除此之外不得擅自徵收。

曹操靠著嚴格的紀律統一北方。在戰爭中，他也特別重視糧草、後勤問題。在官渡之戰中，曹操兩次出擊袁紹的後勤部隊，這是擊垮袁紹的關鍵。統一北方後，曹氏所建的魏國甚至人人都在談論經濟發展、如何獲得更多糧食。在這個階段，各種精通經營之道的能臣輩出，已經成為謀士必備的能力之一。

曹魏時期：水利時代來臨

在董卓之亂後，關中地帶幾無人煙。本來關中地帶一直是京畿要地，農業繁榮、物產富庶。戰亂時老百姓四處流亡，有10多萬戶流落到荊州，脫離曹魏的國土。統一後，侍中衛覬想恢復關中的經濟，決定將這些逃亡戶招納回來。

衛覬想到，西漢政府曾經利用鹽鐵專賣獲得收入，到東漢由於行政效率過低而無法恢復，但現在隨著政府加強社會控制力，可以恢復一部分鹽業控制權、幫助老百姓回歸。這相當於國家從鹽業中取一筆特別稅，用於購買農具和牲畜，補貼返鄉的關中老百姓。

衛覬的提議已經帶有現代財政的概念，政府採取他的提議，許多老百姓因此得以返鄉種田，關中經濟也開始恢復。戰後，人們生產工具不足，京兆太守顏斐就鼓勵人們學習木工、多養豬，之後再賣掉豬去買牛。很快的老百姓家家戶戶都有牛和車，耕種效率大幅提高。

曹魏的揚州刺史劉馥興修芍陂、茹陂、七門、吳塘等水利工程，用以灌溉稻田；豫州刺史賈逵在汝水建造水壩、開挖運河；沛郡太守鄭渾興修水利工程鄭陂，糧食產量大幅增加，政府收入倍增。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圖說：合肥三國新城遺址，曹魏故壘/曹魏時期：水利時代來臨。

在西北方，涼州刺史徐邈興修鹽池、廣開水田，敦煌太守皇甫隆推廣耬犁、灌溉田地。上述地區都使糧食增產。慢慢的，魏國境內各地糧食都能自給自足，不再需要中央調配物資，使得魏國成為當時最強盛的國家。

與曹魏展開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相比，三國中另外兩個國家，在屯田上花的力氣卻小得多。由於曹魏所在的中原是漢末的主要戰場，原來的社會結構大都已經被戰爭破壞，因此政府在重建制度時乘機收緊權力，曹魏當時以武力打天下，同時也打壓許多地方豪族，這兩個因素決定曹魏的行政效率，比東吳和蜀漢的都要高很多。

就東吳來說，孫堅父子並非本地人、根基不深，而江東受戰爭的破壞最少，保留最多東漢時期的豪族門閥結構，所以孫吳政權更多的是利用門閥勢力，來統治整個國家。戰爭對經濟的破壞小，代表孫吳沒有迫切的需要實行屯田；而門閥勢力更強大，意味著皇帝的命令無法貫徹，行政效率更低。

但孫吳政權仍然進行一定的屯田工作。東吳黃武5年（西元226年），由於曹氏統一了北方，江淮一帶成為爭霸的主戰場，孫吳的財政需求也在增加，故而陸遜上表請求屯田。孫權親自勞動、鼓勵農耕，也獲得一定的效果。在三國中蜀漢的地盤最小，史書記載三國時期，魏國在籍人口大約是440萬，吳國不到240萬，蜀國不足100萬。這個數字雖然有爭議，但整體上可以反映出蜀國的疲弱。

蜀漢時期也有過短暫的屯田。丞相諸葛亮平南蠻，開拓雲南市場；他在四川也大力務農；在陝西境內，也有計畫進行屯田，以供征伐。諸葛亮的計畫由姜維實施，姜維在甘肅境內實行屯田。然而，蜀國的糧食卻浪費在連年北伐的戰爭中，這些戰爭大都沒有結果，幾乎每次撤軍，都是因為糧食不足和運糧困難。這一次次的浪費，讓蜀國缺少應對危機時該有的物質基礎，最終成為最早滅亡的國家。

魏青龍2年（西元234年），是諸葛亮最後一次北伐，他為此開闢從四川前往陝西的水路，並囤積大量糧草，力圖不再受制於糧食短缺。可惜的是，由於諸葛亮在北伐過程中去世，和隨後而來的撤軍，大量的糧食資源都落入司馬懿的手中。第二年，魏國的中原地區發生大災，司馬懿從陝西調500萬石糧食救濟洛陽，其中可能包括當年諸葛亮辛辛苦苦從四川運去的糧食。

司馬懿的統一大計，重點是財政

魏齊王正始4年（西元243年），司馬氏逐漸掌握曹魏的實權。司馬懿開始著手籌劃統一三國的大計。這時距離蜀漢滅亡還有整整20年，距離東吳滅亡還有37年。司馬懿有一位叫做鄧艾的謀臣，是三國時期最著名的戰將之一。

20年後，正是他率兵滅蜀漢。鄧艾除了敢冒險、能打仗之外，還是有名的財政專家。在司馬懿籌劃統一時，鄧艾寫了一篇＜濟河論＞，向宣帝（晉武帝追謚司馬懿的廟號）提出他的觀點。他認為戰爭到最後，一定是比拚財政，誰能夠在經濟上取得壓倒性的優勢，誰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曹魏之所以能夠占領半壁江山，就是因為實行屯田，累積足夠的糧食。

（圖片來源：緯來育樂台）

圖說：司馬懿的統一大計，重點是財政。

現在如果要將南方半壁收入囊中，必須先繼續發展農業、儲存糧食。根據鄧艾的計算，如果要征服南方，必須做好長期打仗的準備，估計至少需要5年時間和10萬大軍，要供應如此大量、長久的糧食，就必須有3,000萬石的儲備糧。但問題是怎麼做，才能儲存到那麼多？

鄧艾看上許都以東壽春地區的土地。在魏國與蜀、吳對峙的過程中，共有三個地方有著戰略樞紐的作用，分別是魏和蜀對峙的漢中地區，在陝西和四川交界處，這裡也是諸葛亮北伐的基地；另外是位於今湖北的襄陽、荊州地區，魏占領襄陽，而荊州先是被蜀占領、之後是被吳占領，與魏形成對峙；第三個地點就是壽春，即現在安徽的壽縣。

在三國時代，魏國要進攻吳國，兩條路中幾乎必選其一：一條經襄陽，一條經壽春。當壽春被魏國占領時，這裡還是一片尚待開發的土地，位於與吳國對峙的正前線。但是，這裡的土地非常肥沃，當北方的土地都已經被開發得差不多時，鄧艾發現壽春正是天賜的糧食生產基地。

他認為由於缺乏水利設施，這裡的土地雖然肥沃卻產量不高，如果開鑿運河灌溉，土地產量可以提升3倍。只要5萬士兵參與耕田，加上充足的水源，就可以每年上繳500萬石的稻穀作為軍糧。經過6、7年後，就可以湊夠3,000萬石的糧食，為戰爭做好準備。這個提議受到司馬懿的

大力稱讚，並立即實行。曹魏在此大修水利、興兵屯田，南方的氣象也為之一變，官田和民田交錯其間，一片繁忙景象。鄧艾的計策為司馬氏統一奠定下物資基礎。財政成為西晉統一戰爭中看不見的戰場，深深的影響著中國歷史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