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蔡明亮的電影，一定會想到李康生；2人一導一演20年成果輝煌，外界早就認定李康生就是蔡明亮「專屬」的演員。如今，蔡明亮因健康關係不再拍攝長片，讓李康生有了更多與其他導演合作的可能性，他放話歡迎大家來接洽，但表明只當主角，還要有修改台詞的權力，「我比蔡導（蔡明亮）更挑，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被毀了。」
【撰文／李雨勳；設計／吳佩玲；圖片／金馬執委會、釜山影展、夏姿、台北影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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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生被蔡明亮導演發掘後，彼此就像是生命共同體一般，拍過一部又一部的得獎作品，出道20年來，他只曾在林正盛、許鞍華等導演的作品中客串玩票過。今年，2人的新片《郊遊》在威尼斯影展拿下評審團大獎，蔡明亮卻宣布將暫停長片拍攝，選擇專注於壓力較小的短片工作，像是與李康生合作的【行走】系列也仍會運作，只是少了蔡明亮的長片演出，外界不免關心李康生的未來動向，他不諱言一直想與其他導演合作，只是要跨出那一步，他有很多考量。 |
拒演配角只當主角
「我確實會想拍別人的電影啊，但別的導演會覺得我是他（蔡明亮）的演員，可能不會找我。前提是要有不錯的劇本，我才會考慮。」或許是與蔡明亮搭配久了，李康生欣賞王家衛、賈樟柯那樣風格強烈型的導演，但他說，如果陳玉勳找他演喜劇商業片，他也可以嘗試，不管是哪位導演找他，他都要先看過對方之前的作品再做決定，「而且我不當配角，我只當主角。拍戲還是要有堅持，不然去幹嘛。」
因自己也當過導演，李康生自主性強，習慣演戲不照劇本唸台詞，表演非常生活化，「演歷史劇就算了，但現代的戲我通常會把台詞修改成我的口吻，不過內容跟劇本原意是一樣的。與其他導演合作也一樣，我絕不會照本宣科唸詞，那不是我會說的話。」至於價錢，他笑說好談，「導演（蔡明亮）都說跟著他賺不了錢。但我們公司是一起開的，他對員工都很好啦。」他再次強調只要劇本好、導演好，片酬有商有量，「但也不能太差，不可能當了主角，結果價錢比配角還低吧？那就很難看了。」
 蔡明亮執導的《郊遊》在威尼斯影展拿下評審團大獎，以強烈的視覺呈現繁榮背後，人心的空洞與荒蕪。固定班底李康生與陳湘琪、楊貴媚、陸弈靜等人都有精彩的演出。 |
繼威尼斯影展後，《郊遊》也在金馬獎大放異彩，入圍最佳影片、導演、男主角等5項獎，蔡明亮笑說，「我一個很強烈的感覺（男主角獎），就是李康生，我要回饋給他。在威尼斯影展時，想說如果只獲一個獎，就給李康生，因為我覺得他會得（影帝），結果沒得，他很淡定。所以，金馬獎入圍名單公布前，我就對他說：『你一定入圍，不然有點丟臉。』」今年金馬影帝之爭被視為史上最強的爭奪戰，勁敵張家輝、梁家輝、梁朝偉、王羽在前，蔡明亮對李康生有信心，「他面對的是一堵很大的牆，但大家別忘了他也是個20年的資深演員，他雖不是演技派的那種，演的方式卻把生活歷練投射進去，這很真實。」 |
自認8成機率成影帝
得知入圍，李康生坦言心中暗爽了好一會兒，因距離他上一次以《愛情萬歲》入圍，已是19年前了。對於得獎機率，他自認8成，「他們（其他入圍者）跟我的演法完全不一樣，我大多是獨角戲，評審不是一面倒投給我，就是一開始馬上把我刷掉。」他在《郊遊》中演活遭妻子拋棄的單親爸爸角色，為賺錢養家，颱風天拿著廣告立牌站在馬路虎口，一時悲從中來唱起〈滿江紅〉，觀者無不動容；還有一場他要生吃一整顆高麗菜的重頭戲，更是高難度的表現，「剛開始看到（高麗菜）有嚇到，因上面用口紅畫滿眼睛、鼻子、嘴巴，我邊拍邊想要怎麼演怎麼吃，導演卻一直不喊卡，已經吃到有點害怕了，還好一次就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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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生（左）隨著蔡明亮南征北討各大影展，2 人日前在釜山影展與粉絲暢談拍攝甘苦。 |
李康生說，演蔡明亮的戲向來不輕鬆，像這次電影的最後一幕長達16分鐘，畫面就只是他站在陳湘琪身後一起看壁畫，導演沒給任何指示，完全自由發揮，不喊卡就得繼續演，更不用說他與童星在雨中來回走了40幾趟的過場戲，拍到小童星都發脾氣拒演，「那種狀況是導演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就一直在試我們能給他什麼；我只能暗自幹譙，或是向劇組人員抱怨讓導演聽到。沒辦法，問也沒用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