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鄉小農不寂寞──臺安基金會

明潮M'INT 2014-08-25 00:00

祖先留下的土地，農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看天吃飯只求溫飽，日復一日是種孤寂。這天，一群志工來到這裡，教導原鄉小農無毒栽種，進而學習包裝及產品商品化，甚至走進都會叫賣自家農產品，小農們臉上洋溢的不再是孤寂，而是一種自信與健康。

【撰文／陳培瑋；攝影／江祐任；設計／江宜珎；圖片／臺安基金會】

弱勢小農的悲哀

「一則泰雅原住民小農自殺的新聞，讓基金會決定走進原鄉協助小農。」臺安基金會執行長林蔚真露出不捨的表情說著，這位小農是她的教友，在蘭陽溪河川地栽種高冷蔬菜，因天候異常，收成欠佳，且欠地下錢莊大筆債務，最後夫婦倆喝下農藥自殺身亡，這樣的悲劇在原鄉不是第一件，也非最後一件。基金會為防止同樣的悲劇再度發生，前年正式啟動弱勢小農扶助計劃，以行動關懷這些需要幫助的小農們。

林蔚真表示原鄉部落的小農，往往都是承襲祖先的土地，有個三分地就是地主了。在他們的訪查過程中還發現，過往原鄉小農栽種農產品，最喜歡農作物成熟之後由大盤商一次收購，落個輕鬆自在，但長期下來卻延伸出大盤操控小農生計的惡性循環，大盤商開出的價格往往相當低廉，小農若是拒賣，最後的結果就是血本無歸，完全賣不出去。這對於天天辛苦耕種，看天吃飯，最後還得忍受大盤商剝削的小農，無非是種悲哀。

林蔚真進一步指出，原鄉小農還有一項特質，他們的土地有多大就要種多大，完全沒有土地休耕的觀念，如此一來，每次農產品成熟採收之後又是一場賭局，與老天對賭，若遇上一場天災，就可能讓這些小農欲哭無淚。因此他們在查訪過程中，教導這些小農讓土地輪耕，並以無毒栽種，如此可降低損失的風險，並可提高農產品的經濟價值。

1.張娟芬的野放農園。2.無毒蔥田。3.有「原住民威而鋼」之稱的高蛋白質作物：樹豆。4.美味無毒南瓜。

活出自信與健康

「基金會扮演的是一個文創平台，協助小農將農產品分類包裝、品牌設計及引進市集通路。」林蔚真解釋，基金會並不是小農的代銷者，原鄉小農欠缺將產品商品化的能力，基金會將採行3個階段來協助小農：第一階段是讓小農採用無毒耕作，確保產品的健康與安全性；第二階段是包裝及品牌設計；第三階段則是消費者可直接向小農們訂購宅配，甚至做到商品上架進入市集販售，過程中都需要小農的配合與學習，畢竟這與過往直接面對大盤商的銀貨兩訖截然不同。

林蔚真以屏東文樂部落的小農孔義益為例，孔義益的無毒農園藏身在村莊後面的山林中，他天天用山泉水溫柔灌溉，閒雜人等都不能進入他的祕密基地，甚至是他的家人，而在經過基金會輔導之後，他的無毒里芋及無毒薑一上市便廣受消費者青睞，幾乎全數賣光光，如此受到肯定也讓他開始產生自信，工作起來格外快樂。

還有一位是高雄建山部落的小農張娟芬。張娟芬剛接觸基金會時，不知道農產品需要包裝，一股腦寄了一箱香蕉上來，結果箱子一打開，發現有不少運送過程的損害，毫無賣相可言。後來經由基金會輔導，張娟芬開始將香蕉一公斤一公斤秤重裝好，不僅方便消費者採購，也讓產品商品化的概念進到張娟芬的心裡。

林蔚真表示，日前張娟芬的癌症再度復發，需要進行化療，不過張娟芬卻是樂觀面對，甚至還安慰醫生，要醫生快快幫她化療，因為她還要回到自家野放農園，採收即將成熟的里芋。

5.張娟芬帶著她的農產品到台北市集展售。

助年輕人返回原鄉

「這項計劃進行到今年已經兩年了，前後輔導近20位小農，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最終基金會希望這些成功的小農能串起部落社區的集體力量，進一步吸引原鄉青年願意返鄉共同打拚。」林蔚真一語道出基金會的冀盼，目前受輔導的小農已逐漸將產品打進市場，接下來就是鼓勵小農進行農產履歷記錄，基金會也將提供食品加工的技術，讓一些農產品朝多元性發展，例如梅子或朝天椒加工，都可增加小農的經濟收入。

林蔚真認為原鄉小農會遭到大盤商的剝削，有一點相當重要，就是沒有良好的財務規劃，例如小農一年要賺多少錢、如何在既有的土地面積上栽種何種農作物，若沒有良好的規劃，小農很容易忙了一年最後還是在白做工。基金會的下一步，就是要為農園訂定一個友善的生產及銷售計劃，並協助小農了解自己及家庭的經濟需要，訂定收入目標，這樣才能使小農經營永續發展。

6.台北碧湖畔的珊瑚市集，專賣小農以自然農法耕作的農產品。

事實上，原鄉年輕人會來到都市，主要的原因還是找工作。林蔚真相信小農若能透過基金會的輔導，不僅可以走出部落看看外面的世界，甚至還可透過職訓，讓他們擁有以健康的方式加工農產品的技能，促進產銷及就業機會。除此之外，原鄉的好山好水更是提供都市人觀光體驗的好所在，若再加上原鄉特有的文創商品結合，發展成為部落社區經濟體的規模，無異成為一種讓原鄉年輕人返鄉共同打拚的重要原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