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錄自《孤獨星球》Issue09]

通往霍格華茲的列車─蘇格蘭高地西線

文│安得魯．依姆斯 （Andrew Eames）

攝│彼特．希渥（Peter Seaward）

譯│王雅慕

鐵道工作人員亞歷克斯．麥肯唐納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他也是蘇格蘭高地區的正統紳士。隱身在金屬碰撞聲交錯、嘶嘶作響的黝黑火車頭中，他揮手示意我們進來，被問到是否有時間接受採訪，他說：「沒問題啊，車可以待會再轉軌。」我們一邊談論即將到來的運輸旺季、蒸汽火車的控制桿大小等話題，他仍可從容地招呼許多對駕駛艙探頭探腦的小男孩，以及他們的父母，這場景就像男孩們輪流接受教宗祝禱加持。

「教宗？」負責控制火力的工作人員尼爾‧韓德森一邊打趣道：「對我們來說，他的地位比神還高呢！」同時將炭火鏟進鍋爐，準備回程燃料。亞歷克斯看來似乎有點尷尬，但適時出現的廣播掩飾了他的不自在。他宣布車廂和月臺該清空保持安全距離，也就是說，計劃在瑪雷（Mallaig）結束旅程的旅客，差不多該準備在這個潮濕、多霧的小漁港下車了。

我始終喜歡搭乘火車旅行，從前從前，我也是排隊等著進火車駕駛艙朝聖的小男孩。那年我10歲，第一次跟家人出門度假，目的地是我母親的故鄉—斯凱島（the Isle of Skye）。在火車上過夜的初體驗，讓我興奮到睡不著。這大概是為何 45 年後的此刻，我眼角竟有點濕潤。不過，那次的火車行程早了 16 小時，沿途風光景緻和現在大不相同。

開往威廉堡（Fort William）的加勒多尼臥鋪列車（Caledonian Sleeper）每晚都有班次從倫敦尤斯頓車站（London Euston）出發。長程旅途很容易讓乘客培養出同路人的情誼，各路好漢聚在交誼廳，有從美國來尋根的家庭，也有看似繼承大筆遺產的當地律師。人們分享彼此的故事，吧台的酒保殷勤爽朗地送上威士忌，通宵達旦。當話題轉到蘇格蘭獨立時，我悄悄開溜，幾分鐘後就安穩地躺在乾淨的被窩裡，讓奔馳的火車晃動引領我進入夢鄉。

經過一夜魔法，車窗外的風景已從商業大樓和黑色計程車，變成青綠的放牧地和花崗岩壁，列車進入蘇格蘭高地西線（格拉斯哥經威廉堡到瑪雷），這是英國境內最美的鐵道路線。當服務員提供早餐時，列車正進入面積約144平方公尺的蘭諾奇曠野區（Rannoch Moor），這是一片只有沼澤和石頭的荒地，唯有火車才能進入。試想這在 1894 年鋪設鐵軌時是多大的挑戰，有 37 名築路工人在此喪生。有些路段由於地質太過濕軟，鐵軌必須鋪在浮木上，即便承載火車整體的重量，該地段看起來仍然平整，全無火車經過的痕跡。

抵達威廉堡後，另一段旅程展開。蘇格蘭高地的蒸汽火車，拜電影哈利波特之賜，相當聞名。當火車一面噴出大量蒸汽，一面經過格倫菲南鐵道橋（Glenfinnan Viaduct）時，簡直就是如假包換的霍格華茲特快車。走在蜿蜒的單軌橋上，可一瞥席爾湖（Loch Shiel），以及當年小王子查理初次領導蘇格蘭起義的遺址。卡洛登沼澤戰役（Battle of Culloden）失利後，王儲先逃奔至斯凱島，然後才引渡到法國。

列車駛出格倫菲南，進入白蠟樹林，草地上風鈴草和蕨類植物彷彿織就出蘇格蘭格紋，群峰如連綿起伏的袍緞，湖水映照天空，列車就伴隨著蔓延的蒸汽，在這片神話般的風景中前進。一個大轉彎後視線豁然開朗，是阿瑞席格灣（Sound of Arisaig），海面上點綴著艾格島（Eigg）、蘭姆島（Rum）和穆克島（Muck），海灣內有沙灘，今天的海水就像加勒比海一般湛藍。抵達了瑪雷，而斯凱島在不遠處，我獨自站在傾盆大雨的月台，結束這段穿越記憶的旅程。

【全文未完，欲讀全文請參閱《孤獨星球》2012年7月號；《孤獨星球》臉書粉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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