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因為沉重的工作、學業壓力過著忙碌的生活,在那些喘不過氣的日常裡,我們很少可以放下手上的事情去關心他人。即使我們每天可能都會在街上、公園、車站碰到無家者、拾荒者,或其他遭遇不同生活困境的人,卻因為在同一個城市裡自顧自的生活,往往忽略了彼此的存在,更看不見別人需要。
即使我們有關心別人的意圖,要一個人走進不熟知的群體去理解他人確實也不容易。最近由多個NGO組成的向「貧窮者學習行動聯盟」發起〈貧窮人的台北〉(下稱〈貧北〉)展覽,讓我們可以從角度去觀看和理解都市貧窮議題,聽見貧困者訴說的貧窮經驗。
「繁華社會裡的貧窮都是有道理的嗎?」,在展區〈人生百味:字由字在〉裡,展出了一系列街頭寫字的工作坊的文字作品,它把街上的大哥大姐們的字句、物品聚集起來,讓我們有機會看見街頭生活的景象。其中一部分展品展示了其他人對無家者的真實語句,他們為無家者冠上一些「罪名」,比如「懶惰」、「壞習慣」、「髒亂」等等的批評,無疑是對無家者的污名化。無家者用自己的文字回應其他人的歧見,這些隱沒在城市裡的聲音才得以被聽見。
有時候,面對身處在與自身處境相差甚遠的人,要能達到同理好像是艱難的事情,原因是我們或多或少總會帶著一些成見。那些透過成長環境、教育、媒體傳達的訊息,建立起植根在我們潛意識下的價值觀,有時的確會左右我們去同理他人。即使我們本性裡面可能都帶有共感的能力,但有時候卻太快下定論,不知不覺對他者產生不公正的誤解,或是錯把「同情」當成「同理」。
社會對貧窮、無家者等等的污名化,讓他人的處境看起來是個人的問題,除了讓自己的生活視為理所當然的「回報」外,這種簡化的思考模式也遠離了真實的歸因。看過〈貧北〉後,透過貧困者的真實經驗和他們面對困境的無力感,看到很多來自社會的不平等,還有許多不幸的遭遇,啟發我們去想像社會有哪些仍需改進的地方,需要社會每一個人的共同討論和協作。
為甚麼我們需要關注理解其他人的處境,追求更平等的社會?通過同理來建立的連結才能把社會不同的人們凝聚起來,並尊重每一個人的差異,有助於社會溝通和協商,才是真正有效推動社會向前。相反,很多社會的紛爭和恨意的產生與「相對剝奪感」有關,「相對剝奪感」是指人在比較自己與他人時,感受到自己所擁有的資源、待遇或機會較少,進而產生不滿或不公平感。剝奪感也會減少人對社會的歸屬感,我們常常看到許多酸民會罵政府、富人或一些既得利益者,當大家愈來愈不滿,迷失在抱怨聲中,漸漸失去共同建構社會的想像。
或許我們不一定是「絕對貧窮」或「絕對弱勢」,但面對人生挑戰或災害時,我們更需要互相體諒和支持,這也是建立社會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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