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大學農藝系 林嘉興】
服務國家:柬埔寨
柬埔寨印象
加速,起飛,台灣的地平線在機翼那端斜了45度,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飛向一個或許從未在地圖上關注過的國家,下了飛機,跟台灣的時空距離不只1萬多公里,還有1個小時。
在柬埔寨的日子,午後的陣雨總是突如其來地砸落,強烈的午後對流雨,在原本就坑巴的鄉間小路上添加了攤攤水窪,如果沒有大雨,還是有炙得皮膚刺痛的烈陽,無論是我們,抑或是孩子,上學的這段顛簸小路其實都很艱辛。
鐘響上課了
鐘響了,我用力敲著汽車輪圈充當的校鐘,孩子們從操場中、溜滑梯上、點心攤前,偕手奔回教室,在這些孩子之中,有些已經知道打扮愛美,有些在臉上總是掛著鼻涕。有些能用智慧型手機跟老師合照,有些每一天都穿同一套髒髒的衣服。有些能用英文與我們溝通,有些可能連ABC都還需要複習。
不同年紀、不同條件、不同程度的孩子,ABCD班當中,卻同樣擁有學習的熱忱與活潑開朗,Cher me! Cher me!總是在數到三之前就開始爭搶回答,他們沉浸在不只是有獎徵答,更著迷於每分每秒的學習機會,風格各異的筆記本裡,孩子們抄下白板上的每個字母,那樣的專注,是從小被課本與考卷圍繞的我們鮮有的眼神。
教學過程中,曾有人沉重地問我,到底這幾天能夠有多少正面的影響力?後來我想了想,也許微乎其微,整個國家的孩子都需要教育,我們十幾個台灣人能夠幫助甚麼呢?但這只是現階段,我們能做的只有了解與分享,再多跟身旁的人說說這些故事,讓更多人嘗試一起努力,往後,當我們真的有能力可以做些甚麼的時候,不至於成了只會撒錢的大爺,幾年後,那些孩子長大,也許這份動能會自動延續。
課後的觀光行程
畢竟我們是在資本主義下長大,結束教學進入觀光行程後,遇上漫天開價的市集商人,在幾乎打對折之後還是會為了一兩塊美金而對峙,國際志工在市集殺價,聽來或許有些弔詭,但在外國遊客雲集的暹粒,或許殺價就成了文化體驗的一環。
一望無際的水面,如果沒有一張地圖,我根本不會相信這沒有界線的水面叫作洞里薩「湖」,而且被陸地包圍,有些人從出生就在這浮沉的世界吃喝拉撒直至終老,就跟我們一樣難以置信,他們可能也不會理解我們所認為陸地生活的方便,孩子用一個足以乘載自己重量的臉盆在水面上奮力划,或許就成了一生寫照。
走進約二百米的虹橋後,地理課本或是旅遊節目甚麼的都不需要了,因為我們就身在這裡,世界文化遺產,吳哥窟。階梯拱門、柱體牆面,每個細節的一鑿一刻,成就了這宏偉的建築群,遑論吳哥窟以外還有卡普倫寺、巴揚寺等數座載譽神廟,就跟埃及金字塔、秦王的陵寢與長城般,難以想像幾世紀前的輝煌盛世,只是,再鼎盛的國力終致衰老,揮霍奢侈的建築終究成了大樹的歷史養分,時間總成洪流,走在這些嘆為觀止之中,卻是滿懷不勝的唏噓。
各國的服務團隊
這趟旅程,當地領隊與志工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他們早就不再只是翻譯,生活經驗分享、垃圾話交流、一起做些笨事,踢足球比賽還不忘加入我們大喊自己是Taiwanese,他們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然而相較於多數人民的赤貧下,無償付出或甚至需要花錢的志工概念,在柬埔寨思維中依舊愚蠢,當地合作的志工組織,Cambodian Youth Action, CYA,2010年成立至今,正式員工仍只有4名,Sothea在第一天跟團員介紹CYA的時候,我翻譯到幾乎哽咽,他說,CYA很窮,因為只有三成的志工團費運用在組織,其他七成都投入到社區營造、孩童教學、環境保育等等各項計畫。
今年,各國進駐柬埔寨服務的團隊超過40個,不難想像他們焦頭爛額處理隊務的情況有多緊逼,頂著被嘲笑被家人不諒解的壓力,外加繁重的隊務,他們流下的每滴汗水,都是希望社區能夠更好,孩子可以有更好的學習機會。
一起出發的團員們,年紀都比我小了7、8歲,遙想多年前還在穿制服的那個我,參考書、講義、考試,就是我的世界,在世俗的大道上被盲目推擠,也不知道抬起頭其實這個世界如此寬廣。多年後,我成了副領隊,與這群孩子共同經歷這些日子的喜怒哀樂,他們,或許不是盡善盡美,也都有各自的缺點,但我相信,這些日子所造成的影響,不是簡單幾個公式就能推估,幾年後,可能我們就能看到幾張臭屁臉驕傲地笑著。
感謝與別離
最後的這段話,幾乎已經成了自己的老生常談,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總是有機會可以見識到這些美好。要感謝的對象太多,家人老師朋友以及委以重任的願景青年行動網協會,很慶幸自己的勇於嘗試以及當初的決定,老朋友、新朋友,以及所有的第一次經驗都像一扇窗戶,透過他們,我們才能在窗外閱歷如此美景,而這段日子的體會,我想也不只適用於柬埔寨,對於身邊任何需要自己一份力的事,大概都同理吧!
別離總是匆匆,但是那些日子,那些人事物,都成雋永,柬埔寨,對我來說不再只有炸昆蟲、鴨仔蛋跟吳哥窟這些普遍印象,或許我們並沒有走訪這個國家的太多地區,但是我想對於人生的樂觀積極,不會侷限在一個小小社區,暹粒省,Svay Thom,在那裡,是畢生都會想再次造訪的另一個家。
日記在第一次起飛與最後一次降落之間遺漏了10來天,那些日子過於充實,以至於提筆都有些懶惰,但是相較於那些需要努力在平凡中找些記憶點的日復一日來說,消失的十來天不需要刻意翻找,閉上眼我們就能回到那片藍天白雲下,孩子們,爽朗地笑著。
錯過了這次沒關係,千萬別錯過 4 月還有第五屆金耘獎志工徵文比賽喔!
善耕雲端找公益,服務學習真Easy!
【更多請上公益媒合平台《善耕365公益媒合平台》官方網站;《善耕365公益媒合平台》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