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無意為這個話題動筆,確實敏感,並非政治上,而是這個話題的界線十分曖昧,介乎於私人和公共之間。直到金馬獎的幾番得獎感言,好像都指向一個共同點——希望。
很忌諱去觸及情緒和創傷的話題,尤其是集體創傷。近日香港大學醫學團隊2020年於醫學期刊《刺針》的論文再被提起,論文揭示2019年後香港人可能患上抑鬱和創傷後遺症的比率大幅上升。《刺針》的論文,確實喚起群體對問題的正視,但一直有意見指研究將問題過看得過份單一。其中一個論點是有別於其他疾病,可以透過病況而找到問題對症下藥,不同情緒病的狀況描述十分模糊和相對。此論點認為研究將精神問題和個人扣連,將問題聚焦於每個人個體上,但一些情緒反應本身是人的自然現象,而當社會群體共同面對這些情緒反應時,概括地從個體出發,就好比將自然現象視為病況,而無視背後的社會脈絡。
將大型社會事件單一地和精神健康連起來,變相忽視了更深層的現象構成,但筆者亦不認為能以自然反應作為情緒疾病的開脫。由論點的基礎延伸,換一個概念,我更覺得研究結論就好比是單一地認為現象A觸發了情況甲發生,但現象A可以引起現象BCD從而觸發情況甲,或者加深了其他現象誘發BCD情況甲的機會率,這些都是研究所未能完整呈現的一面。
五年來整個群體在一些時段相對低壓是客觀的事實,但事隔五年,跳出聚焦,這個群體整體的精神狀態正呈現一個怎樣的趨勢,這個趨勢從何而起,因何而成更值得記下。精神疾病中其中一個常提到的概念是病識感,患者要意識到並不容易,卻是重要的一個階段,而跳入集體創傷中,要意識到問題的一部分是集體的,是需要共同面對的十分重要。亦正因為橫跨了私人和公共之間,每個人要如何自處和互相扶持之間找到合適的平衡點,是群體需要找出答案的課題。
我們需要在漫長的生命中,讓自己成為光,堅信自己能成為那束光,同時也相信別人會成為光,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樣的一團火,但旁人或許只看到煙,只有足夠強大,不單燃亮自己,也照亮別人,最終互相照耀輝映。知道彼此存在十分重要,而這種體現是雙向的。不單在知道自己並非孤軍奮戰,也是對彼此面對共同的心結以外,仍有屬於自己的問題的認知,尊重自己亦尊重別人。集體的創傷確實需要集體的療癒,但集體的療癒並不等同集體的行動。《顏色擷取樣本.mov》導演之一陳卓斯在贏得最佳紀錄短片感言時說「光與影是相依共存,唯有勇於走入黑暗,才能看見屬於時代的光,我們的故事就是在黑暗中,尋找那道屬於時代的光」;鍾卓瑩寄語要捉緊「心中的小光圈」,引領至未想像過的「夢幻之地」,但這道時代的光並不需要一同去尋找,我們可以就是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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