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醫學大學醫學系 查志宏】
社團名稱:國際志工社
春日小山芋
今年寒假,跟著系上的原鄉醫療服務隊到屏東縣春日鄉春日村的春日國小,進行一周的社區衛教活動。春日村三面環山,一面俯瞰台灣海峽,村內是平緩的丘陵地,屬於中排灣族的部落。村如其名,雖然是一月,仍舊綠意盎然、生機蓬勃,溫暖的大地點綴著原住民族的建築、雕刻、圖騰,就像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而我們,在這片畫布上,畫下這次服務隊的精采回憶。
活動進行的同時,我也留心觀察這片陌生的土地。感謝春日村的村民們,讓我們來到這麼美麗的部落,得以更加認識原住民族的生活與文化。在村莊的集會場總有一股難聞的魚腥味。進行衛教園遊會時,我跟一位VuVu(排灣族語,即長輩的意思)聊到,春日村附近都是芒果園,最近正值芒果開花,果農必須用腐肉來吸引蒼蠅蚊子來授粉,因此到處充斥著腐肉的臭味。
隔天傍晚,春日國小的衛教營隊結束後,我和小朋友在集會場上打球,不小心球被踢到芒果園之中,便和小朋友進到果園找尋籃球。果農為了採收方便,把果樹控制得很矮小,所以我們一路必須彎著腰,一面提防流浪狗攻擊,這時小朋友提醒不要碰到葉子,葉子上殘留許多農藥。原來結實金黃甜美的愛文芒果,它的花穗是暗紅色的,相當不起眼。而香甜的果肉背後,竟然要居民忍受幾個月的臭味。VuVu說:「這裡原本都種蓮霧,幾年前全砍掉改種芒果了,芒果比較好賺呀!」相信大家對屏東的印象也是盛產蓮霧吧,芒果不是屬於這裡的作物。
突然想起春日國小前的銅像,是個獵人身披鹿皮,背後揹著一簍芋頭。幾百年前,這裡應該是盛產山芋的吧……但曾幾何時,外來移民的商業操作,讓原本單純的農業社會,捲進唯利是圖的金錢遊戲。這裡的孩子呢?是不是也在全球化的過程中,逐步失去自己的根呢?我記得活動第一天在路上和小朋友聊天,有個男孩問:「你們營隊很好玩嗎?參加有禮物嗎?」我驕傲地回答:「當然有呀,第一名的小隊會得到精美的禮物唷!」他興奮地接著問到:「那禮物有平板電腦嗎?」當下我聽到是蠻難過的,但也只能盡力把營隊帶好、衛教做好;其他品德教育的工作,還是只能託付給學校了。
人生有趣的地方就在於,我們無法預測下一秒,會在哪裡、和誰的生命發生化學變化。我們在春日的衛教營隊,不敢期待衛教、實驗、勞作能為小朋友人生有多大的幫助,只希望他們未來還記得童年有和高醫大哥哥大姊姊共度快樂的五天。春日的居民,可能作夢也沒想到會有一群大學生跑到他們部落,叫他們少喝酒少吃肉,但在大學生熱情邀約之下,願意出門參加有趣的衛教闖關。而身為隊輔的我們,也沒預料到會為了一個沒去過的地方、一群素昧平生的小孩、居民付出這麼多心力,卯足了勁準備好份內的工作。
一生能有多少青春呢?今年的寒假,就把它灌溉在春日。在未來,不論從事什麼行業,都是服務這個社會,而服務隊的經歷,讓我內心服務的火苗,燃燒得更旺、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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