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沒時態?細數那些年英文對中文的霸凌

中文沒時態?細數那些年英文對中文的霸凌

KNOWING新聞 2017-02-25 00:00

在中世紀,歐洲各國的學校幾乎都必修拉丁文,拉丁文的地位如同文言文之於中國人。當時歐洲各國學校都十分賤視拉丁文之外的語言,老師在言談間會貶低學生們的母語,好抬高學生學習「高尚語言」的動機。

 

類似的語言霸權也發生在曾經成為西方世界的國際語言的法語,「法語是全世界最高雅的語言」之說法至今仍時有傳頌(當然也有人認為法語講起來很「濕」、很噁心)。而現今的世界語言 ─ 英語,則承繼了高雅美好的印象,以及貶低其他語言的的「傳統」。如果學習者對自己的文化沒有自信,很容易就會陷入「母語不如英語」的自卑中。比如...

 

中文精確性很低!?

 

這種印象可能很早之前就植入了中文使用者的心裡,所以絕大多數的人都深信這套說法,儘管這說法完全不可證。

 

「精確性」一詞看起來像是學術名詞,好似世界上真有一群語言學家精準地釐定各個語言的精確程度似的,事實上,問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精確性怎麼定義?比如「用最少的語句精準地指涉人事物」?「描述時最不容易產生歧義」?還是「詞彙的豐度」?

 

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光是完美地定義語言的「精確度」幾乎不可能,又何況要比較語系親緣關係極遠的中文與英文。

 

(圖片取自flickr)

 

你看看你看看   英文的詞彙比中文多

 

相信很多人學英文都有些經驗,英文老師總喜歡藉機貶低中文的詞彙有多貧乏。比如,某一件事物中文只有一種講法而英文有數種,英文老師就會大作文章;反過來,對於英文姊妹/兄弟不分、親戚稱謂分類貧乏、書面語和口語沒有太大的差別,老師都會輕描淡寫,甚至視之為英文的優點,讓中文使用者反過來檢討自身「書面語與口語差那麼多很不方便,應該改」、「親戚的稱謂太多沒必要」。

 

這種不對等的語言比較長久下來足以讓人對母語有自卑感。

 

事實上,因為中文詞彙極短,往往都在兩、三個音節之內,使得中文製造語彙的能力極強,比如領域、地域、場域、境域;朗讀、導讀、速讀、閱讀、伴讀...。想想看,英文往往一個字就可以代稱或簡稱多領域內的術語,中文這種情況反而少見,常會另造一詞給專業術語。因為英文是國際語言,英文的詞彙是世界最多的,但詞彙世界第一多不代表在日常生活中英文所用的字詞比中文豐富。

 

中文只要有些小毛病,比如英文中「牛」有cow,bull,calf等多種說法,有些人就因而說中文詞彙貧乏,但只要仔細一想就理解,中文詞彙音節短,講母牛、公牛、小牛都要只要耗掉兩個音節,十分便捷,毋須另外記憶專用字損耗記憶力,也因而犢(小牛)、牝(母羊)、牡(公羊)等古代漢語細分的名詞都已少為人用。簡而言之,在中文中,記那些特定的名詞是不經濟的。

 

別再說中文沒有時態

 

這也是很常見的迷思。中文用「了」、「已」來表示過去式或完成式,用「要」、「將」表示未來式,用「在」、「正」、「著」表示 -ing,說中文沒有時態,或甚至說中文沒文法,只是因為母語使用者不易察覺自己語言的文法所致。沒有受過語文教育的美國人可能也不曉得英文有什麼文法...

 

中文時態文法之細密的確不如英文,其實在日文中,也沒有如同will等字來表達未來式,但只要憑著特定的表達習慣,日語使用者自也知道對方在講未來式。人腦十分精敏於偵測語句的時間線索,所以沒有太細密、複雜的時態文法也不會時常造成誤會。

 

反過來看英文,英文為了表達過去式與完成式須要記百多個不規則動詞(有些歐洲語言的不規則動詞又更多),但那麼細密的時態文法卻只會在少數特定的語意不明中顯出其效用,如果要比較文法的「效率」,反而中文佔優。

 

(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再者,英文的語氣詞遠遜中文,比如哪!呢!嘛!又是... 還是... 就是... 竟然... 果然是... 不就... 等華人用以區分語氣的「贅字」英文是很貧乏的,使得英文使用者須要透過語調來顯出自己額外的語氣。那如果變成書面表達呢?可能就無法察知了。

 

另外,中文的尊卑用詞之不同也是一種「精確」的展現(日文、韓文這方面又更強,敬語十分豐富),只是在「過多的敬語造成社交麻煩」之類的理由下,中文這個面向的精確性又被打了個大叉叉。

 

(圖片取自flickr)

 

歐洲語言分陰陽兩性代表他們是精確的語言??

 

大部份的歐洲語言都有分陰陽兩性,甚至是陰中陽三性,即「文法性別」。有種說法是,擁有文法性別代表歐洲語言比較精確。

 

所謂文法性別是把所有名詞分為陰陽兩性,然後形容詞遇到陰性與陽性的名詞須有不同的字尾變化。精確在哪?舉個例子,假設中文所有的名詞都分陰陽兩性,比如狗為陽、貓為陰,然後形容詞接陰性名詞要用「的」、接陰性名詞要用「底」,那當我講「那隻胖胖的狗愛上這圓圓底貓」時,聽者有接收到額外的資訊嗎?

 

文法性別是很可怕的學習負擔,學習者要記住「所有」名詞何為陰性、何為陽性,卻幾乎沒有任何效用... 事實上,有部份歐洲學者還提倡廢除文法性別。(萬幸沒有文法性別的英文成為國際語言,而不是法文)


每個語言都各有優劣,但要小心某些不實的貶低,尤其是與英語、法語等強勢語言的比較上。

 

 (首圖取自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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