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為百白 右為大文,她們是「白文鳥」)
出道短短幾年出演許多知名戲劇、電影的甘草人物、堪稱近年最強綠葉的「白文鳥」 ─ 百白和大文,訪談前以為她們是如同戲劇形象一般三八的人,但訪談後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們的誠懇。這裡說的三八沒有貶意,是指讓人會心一笑的自承不諱。總之,我們總以為做喜劇的人比較大咧咧、外向;事實上,可能是他們的勇氣,或是那股勇於嘗試的誠懇,才補上了自身與銀幕形象的差距。
百白與大文出身劇場,訪談時感受到她們對表演的喜愛與自信,還有些「江湖中人」的無奈,比如「你們表演5秒掉淚ok吧?」這個問題就踩到百白的雷,她解釋了一番。小編覺得很值得一看(請參看第8個問題),會更加體會演戲之不易。
香港知名導演陳可辛在金馬50的人物特輯中說,「電影是非常複雜的藝術,無論外人看來是多大的成就,每一次都是有血、有淚,要是我們沒有那麼愛的話,其實是個非常划不來的行業。」這剖白縮小到喜劇表演更加貼切,演甘草人物往往不如內心戲一番容易獲致掌聲。
一般人對喜劇的印象總停留於「浮誇」的印象,其實內裡可以有更多的故事與層次。百白與大文是想法豐富的人,想做各種嘗試,除了影視作品與節目主持,也做劇場、現場喜劇表演,比如最近正在構思《外星人卡好》的音樂喜劇。喜劇演員不一定就是插科打諢,白文鳥對表演的熱忱、對搞怪的執著照樣能讓人感受到一股說服力,覺得她們的搞笑實力「不是開玩笑的」。
(幫白文鳥澄清一下,百白是「百」白,不是「白」白,常有人搞錯;「白文鳥電台」是白文鳥的FB粉專的名稱,不是她們的團體名稱)
以下是Knowing與白文鳥的訪談:
1. 兩位當初接觸劇團的時候有想過未來會成為喜劇團體嗎?
大文:我們一直都認為自己會成為劇場人,但我們沒有特別知道我們會做喜劇。我們在戲劇系培訓的不是那麼喜劇的東西,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未來會變喜劇演員。
百白:我的話... 我們都唸台藝大戲劇系嘛!受的訓練都差不多,但是我知道自己適合喜劇,演了比較多喜劇的角色,所以大家會覺得我好像是這個路線。我自己是滿喜歡的,所以就慢慢步上這條道路。
小編:所以大文是陪她嗎?
大文:其實我也很容易演到比較「寶」的角色,或是需要我來緩和或提升(戲劇的)氣氛。可是這麼純粹地做喜劇,是當初沒有全盤地規畫的。
2.你們會認識是不是因為百白在入學考試時幫了大文一把?
大文:對!百白是我的學姊,那個時候她是考生服務隊員,她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那時候忘了帶一個證件,然後她幫我...黑箱一下。
小編:那當初幫她是因為百白... 看她順眼(百白:呵!講得好像我要追她一樣)... 還是心地善良?
百白:因為我也曾經歷過入學考,所以我知道她的焦慮;尤其是我一直都對追夢這件事很嚮往,然後眼睜睜看到一個人即將失去一個機會... 我覺得今天不管這個人是誰,我都會冒這個險幫他。
小編:所以你們是因為這個契機... (百白搶話:在一起 hahaha~ )
大文:也沒有,因為我進去的時候我才大一,她是大四。第一次跟她合作的時候她是畢製的導演。
百白:那個時候我是導演,下面有太多的人,沒有特別注意到她;後來會特別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穿得很花俏。
大文:就那個時候我頭髮的顏色非常地特別,然後我穿的衣服... 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百白:對,所以會覺得她怎麼做個工穿得那麼花俏,然後她又滿可愛的;當時對她頂多就是這樣的評價,或是知道她在她班上還滿活潑的,但後來會走到一起是我畢業之後的事情,
3.兩位有共識誰比較好笑嗎?
百白:我覺得夥伴在一起或多或少會互補,或互相欣賞,有些事情是她做比較好。
大文:對,有些事情只有她做得出來,因為她臉皮比較厚。(百白狂笑)
百白: 我覺得個性、人生經歷都不同,沒有辦法判定誰比較好笑。不過像我們兩個都很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我們在寫段子,或是做表演的時候,可以立刻判定這句話一定要由誰來講。
4.最近接了《周末鳥仁秀》,主持上有什麼想跟大家分享的嗎?是第一次主持嗎?
白百:我覺得主持真的非常難,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演戲,習慣有角色、包裝,演戲時我就扮演好這個角色就好,觀眾喜歡或討厭他都不關我的事。所以我此生沒有使用過我的肉身加形象面對觀眾,主持節目後才發現我是那麼害羞的人。
大文:但有時候感覺你又不是那麼地害羞...
百白:上台的時候牙一咬就過了,但每次下節目後我都沒辦法馬上回家,都要在外面晃一兩個小時、喝一杯啤酒,冷靜一下才能回家。
5.主持中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百白:有一次我們的經紀人問「為什麼剛才來賓在唱歌的時候你們不打斷他、跟他玩一下?」後來我理出一個道理 ─ 因為我們兩人跟又仁(《周末鳥人秀》另一位主持人)都是學表演藝術的,別人在表演的時候我們是不會說話的,要尊重他。
小編:所以你們的心理障礙還是很大嗎?
百白:那比較不像是心理障礙,是個性,以及一直以來所受到的教育(與主持的樣態)牴觸;不是不敢做,是做完之後會有點心疼。
6.有特別欣賞的喜劇演員嗎?
百白:我很喜歡吳君如,我很想跟她一樣,畢竟她也講華語...
小編:咦~ 突然覺得你有點像吳君如。
百白:謝謝。開心,還有蕭亞軒。
大文吐槽:自己cue ~
百白:我覺得吳君如的喜劇節奏非常好,而且她的表演不會讓我覺得很浮誇,然後她演正戲,就是真情流露的時候也很厲害;而且她有點中性的感覺,那我也常被認為是男生,也不是說我刻意要模仿她,只是我們這一類型的人就是會有這樣子的戲,那她就是我可以崇拜的對象。
小編:那大文欣賞的是...?
大文:我這幾年大概是梅莉莎 ‧ 麥考錫(演《麻辣賤諜》的女主角)吧!因為她用非常認真的態度在演喜劇,所以有一天我希望可以到達她的境界,也希望大家可以正視喜劇演員的位置。
(《麻辣賤諜》海報,中間為梅莉莎 ‧ 麥考錫;圖片取自 維基百科)
7.覺得自己的經典之作是哪個角色?
百白:我電視劇第一部作品,我們兩個一起演《致,第三者》。我第一個電視劇角色 ─ 都英俊,竟然是個男性,而且是心理男加生理男... 都英俊是小小的配角,卻是個完整的角色,包含我結婚、有小孩... 大文有一次跟我講一個很好笑的東西,有鼓勵到我;她有恐男症,有一次我穿著戲裡面的衣服在下戲的時候跟她講話,然後她就跟我說「你不要靠我那麼近」。
大文:她那個時候很像男生,所以我覺得「你不要碰我」~~
小編:那大文有自認為經典的角色嗎?
大文:應該是《美好年代》吧!因為是花最多時間在演的作品,從高中生演到38歲,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認認真真地談戀愛,還結婚、懷孕。就認認真真地發生人生會發生的事情,滿過癮的。
8.因為你們是劇場出身,所以5秒掉淚是ok的吧?
大文:我覺得話不是這麼講。
百白:厚!這個時候就要把袖子捲起來了。
大文:等一下等一下,你踩到她的雷了、你踩到她的雷了~ 應該說「哭」不是單純落淚的動作,哭不是突然發生的事情,哭是有原因、有過程的,我們是循著路徑在走的,並不是直接達成這個目的;就算我們可以直接達成這個目的,我們也覺得...(百白:那就不真心了) 最真實的是你要在那個角色裡面去完成發生的事情,去達到這個結果。
小編:就是你要變成那個人,然後他該哭的時候就...
百白:對,其實常有人要我們表演10秒落淚什麼的,但我的恩師李國修曾說過,「什麼是戲劇?就是一個角色在一個虛構的故事中真實而真情的扮演。」想想看,為什麼一個演員可以平白無故地哭?當演員要哭的時候,像剛才大文說的是,你綁在一個角色的生命上,所以在一個順理成章的情境下你產生難過的情緒,這是很正常的。但這是第一個take的時候可以這樣,如果是拍第50個take的時候你已經哭不出來了。
小編:那怎麼辦,你們練劇團的不是要一直排練嗎?
百白:所以到時要有一些技巧,可能是想一些會讓自己傷心的事。每次別人叫我表演10秒落淚的時候,我都很想跟他說:你知道在這10秒之內,我的親人、愛人已經在我心裡死了千百回嗎?我會有點激動。當然啦!這是因為大家不懂;但你說要不要表演?也是可以啦!只是我會覺得... 觀眾會認為這件事情很容易,而且當它是一個技術,當然它確實是一個技術,但...
大文:就是它會變得很便宜
百白:對!太便宜了。
9.在日常生活中會有種被人當外星人的感覺嗎?(轉得好硬)
大文:我現在比較正常,不然我以前真的是滿怪的,因為我以前頭髮會染各種顏色,還曾經有雷鬼頭時代。
百白;欵!你要不要去染綠色,我覺得很好看。
大文:但現在很多人都染綠色,我偏不要...別人做了我就不要做了,我有這個潔癖。(兩人聊了起來)
百白:我一直以來都被視為怪人。我覺得目前為止最怪異的是我大四的時候,那時我沉迷創作,很瘋狂地廢寢忘食,我一個禮拜大概有3天一整天只喝一杯咖啡,吃不下任何東西。我成天都在想怎麼把戲導好,那段時間我掉了一顆牙齒,就在我門牙的旁邊,而且缺牙缺了一年。
大文:她非常以缺牙為榮。她跟每一個人講她缺一顆牙。
百白表演:欵!你看~~ 這個(缺牙)很酷~~
大文:我覺得在這個社會上可以遵照自己意志的事情實在太少了,所以自己想做的事就要趕快去做。有段時間我每天帶一個竹籃子,帶了一個多月,直到竹籃子被她弄壞...
百白:呵呵呵~~ 是被我的胯下... (接著兩人補充更詳細的細節,解釋竹籃被撞壞的過程...在沙灘上被狗追... 然後竹籃被夾壞... 請自行想像)
百白:大文會幫竹籃寫日記,每次到了竹籃沒有去過的地方,我都要幫她們兩位拍合照;連我們的經紀人最後都勒令她別再扛那個竹籃了,因為那個竹籃真的很重。(經紀人有時要幫她們拿隨身物品)
百白:大文曾說過一句我覺得很狂的話,這也是我很佩服她的地方,她曾說「我是一個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期待的人」,我覺得這是要很做自己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大文:其實這個說來有點話長。我其實是個很悲觀的人,我會看起來這麼開心是因為我對任何事情都不期待,所以只要有點成果我都會覺得很開心。我其實不是樂觀、是悲觀。
10.《外星人卡好》裡有兩位音樂人,而且劇中融合了音樂,你們會有壓力嗎?
百白:壓力很大啊!
大文:但我們還是會唱歌。
百白:我們會表演饒舌,這次饒舌會滿凶猛的。(凶猛 ???)
(白文鳥style的饒舌)
11.最後,想跟自己的粉絲、親朋好友說什麼?
大文:請大家來看戲吧!我們的粉絲其實不太接觸我們現場演出這一塊。
百白:觀眾看到我們大多是透過電影、電視,我們的粉絲們會希望我們趕快拍戲,比較不會來看我們劇團的演出;但也有幾位是看了我們的戲之後特地來看我們劇團的表演。就真的是謝謝大家的支持。要讓別人喜歡或欣賞你,我覺得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比我們更好更優秀的人;當我仔細去想的時候我覺得很不容易,所以...就真的很謝謝。
幫白文鳥工商一下:
「白文鳥電台」FB粉專:https://www.facebook.com/bwbirds/
白文鳥在《卡米地喜劇俱樂部》的表演:
9/22-23(五-六)8pm 音樂搞笑任務《外星人卡好》
兩廳院售票 https://goo.gl/vB2ZDD
如果對《卡米地喜劇俱樂部》的其他表演有興趣,後續還有:
《卡米地站立幫之搗蛋鬼有糖吃》
10/26-28(四-六)8pm台北場|兩廳院售票 https://goo.gl/t6PFnQ
11/25(六)2:30pm & 7:30pm 台中場|KKTIX售票 https://goo.gl/bsgdK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