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奇僧一太虛,承先啟後祖師風
我最早聽聞太虛大師的名諱是始於我的禪宗師父,在經常性拜訪師父所駐錫寺廟的那段時期,每於沒有法務時,師父總是會時而開示經教,時而講述他老人家從七歲薙髮開始,所展開的雲水生涯,都慈悲地一一敘述。老人家極度地和藹、有耐心,連有人問及和尚為什麼要剃頭髮這類問題,師父也都不厭其煩地解釋給大家聽。一般人因而才了解佛教徒僧俗二眾間,出家人是為了降伏自己的我慢心,表明斷盡所有的煩惱和習氣所做的一種儀式,同時也是因循佛教的教主釋迦牟尼佛當時有別於印度外道的傳統。師父還特別說明他自己本身自年幼時都會遵守祖制,半個月會剃一次頭髮……雖然這些是不需要對在家人提說,可是老人家就是這般地菩薩低眉,有問必答。從老人身上,我學習到了安忍和布施。
師父從自己俗家的種種,一直說到他如何參學的過程,在結識追隨的長時間中,等於也聽取了近代中國佛教的種種沿革。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屬對於一代大師太虛的種種行誼,有了更深層的認識及讚嘆。
我對太虛大師所提倡的人間佛教思想極為讚嘆,從師父及往後個人所得知的太虛大師一生之中種種軼聞和傳記,更進一步了解了這位中國近代百年難得一出的佛門龍象。也從師父口中聽聞了當年曾經陪侍大師在中國各處參訪開示及結緣四眾的諸多傳說。例如曾經和大勇法師、大醒法師等見聞到一代名將張學良和大師之間的互動情事,以及他曾經寫詩贈送給張將軍,張學良當時還從太虛大師手中拿到《金剛經》和《楞嚴經》。
原來太虛大師為了全中國的眾生設想,不顧他人的眼光和非議,主張全國百姓群起抗日,也曾經寫文致電要全國佛教徒抵制日本侵華的行為。太虛大師當時認為,適值非常時期,修行人應該以救怙人民於水火為己任,這才是菩提心的思想。不能墨守成規,綁手綁腳,視人民於不顧,甚至於他也不顧自己僧人的身分,和當時的軍閥馮玉祥等人早有往從。馮雖然不是佛教徒,但對於太虛大師這位方外高人,早有尊崇之心,兩人後來還曾用書法寫下「抗日救國」,共同落款題字,在當時也傳為佳話。
其實佛教的僧服經過多次的沿改,而且近代也曾經為了改換僧服的形制,而有過多方的爭議。關於這點,近代的肉身菩薩慈航法師,早年就曾經誤以為改變僧服是太虛大師的意思,於是多次上書於太虛大師及撰文批評他。太虛大師的氣度極為恢弘,他極有風度地回覆這是慈航對他的誤解,並且在信裡面還曾經對慈航說道:「原本耿直是好事,但如果變成魯莽……」後來慈航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後,對眾坦承發露自己的衝動及不當的舉動。慈航法師曾經用「可恥」這兩個字作為自己的用名,其來由典故便是出自於此事件。
太虛大師平日裡雖然勤於治學並且恢復諸多寺廟、創辦佛學院,但卻恆在定中。他曾經說過自己多次的禪定經驗,例如他曾經在關房閱讀《般若經》時,讀誦到某段文字,頓時進入甚深定境之中,直到第二天早晨鐘聲敲響時才漸漸出定。大師說,當時的情境,只能用沒有人我分別來形容。
我也曾經聽聞承事過太虛大師的某位老居士說,一次隨同大師坐火車去參加大法會,當時迎接大師的群眾數千人齊聚於火車站口,孰知太虛大師一下火車,如入無人之境,完全無睹於成千上萬的群眾,直接撩起衣角,就地小解……如此的定境,能說他僅僅是一名革命僧人或是政治和尚嗎?
對於這麼一位中國近代佛教史上舉足輕重的領袖人物來說,那麼他的出身又是如何呢?已故的陳老居士,過去和我時有魚雁往來,早年他曾追隨過太虛大師,也片段地聽大師親自講述過他幼年時期。大師說他八個月大就沒了父親,母親守了幾年寡之後,外婆令她再改嫁,從那之後,太虛大師就一直跟隨著他的外祖母生活。在十六歲之前,可說是僅受過零零星星的童蒙教育而已。所以大師和一般正常家庭的小孩不一樣的地方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依怙和疼愛,這也養成了他獨立又剛毅的個性。後來是因為到了天童寺出家之後,才接受到完整的佛學院僧侶教育。
或許過去世宿根深厚以及後天的善緣薰陶,大師自從進入空門之後,幾乎所有的古德尊宿對他都極為倚重。例如曾經擔任過中國佛教會總會長的開悟名僧寄禪老和尚,還有道階上人,都悉心地給予教化,因此這段時間裡他飽讀了三藏十二部經,也因此奠下了深厚的佛學底蘊。
當太虛大師年約十九歲時,就曾經在閱讀《大般若經》時,一日看見了其中的某句「一切法了不可得。乃至有一法過於涅槃。亦不可得」,眼睛看著,嘴裡唸著,漸漸地身心進入空寂的狀態。大師後來回憶說道:「只覺得外面跟裡面的境界都似乎不是實境,如此經過了極長一段時間,仍然有此覺受,身心如同棉絮一般毫無重感。在往後約莫一個月中,一直處於這般境界……」
太虛大師不僅對於佛學本具有解行並重的造詣,同時對於新學更是不遺餘力地深入學習,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因此他的思想有別於中國傳統佛學家的思想。由於他受到章太炎、梁啟超、譚嗣同、楊仁山居士和棲雲法師的影響,萌發了傳統佛教封建思想需要改革的想法,遂創立佛學院和推行僧才教育,也是這個時候,奠定了為佛教注入新思潮的根基。從此以後,大師南北奔跑,一方面他渴驥奔泉般地追求新的學問與新知,一方面汲汲營營、孜孜不倦地到處推廣、宣揚自己的理念。二十出頭歲就承接了不同寺廟的住持重任,培養佛教佈教人才,並且他也是最早到歐美國家弘揚佛法的第一人。
雖然如此,大師強調在末法時期,更應該要以戒為師,特別強調持守戒律的重要性,絕對不能因為時代的變遷,而對於戒律有所偏廢或動搖。他更主張修行人一定要生起真正的菩提心,行使菩薩行。太虛大師最令人讚嘆的是他沒有門戶派系的分別心,更無南北大小乘的觀念,甚至於他還派了大勇法師、法尊法師等人去學習藏傳佛教,為中國的佛教注入一股新的生命。此若沒有恢弘的氣度、無分別的胸襟,是絕難做到的。
自古以來,修行多半偏向於修定則偏廢智慧,修慧則無法落實於禪定,鮮少有可以定慧雙修者。唯獨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太虛老和尚,是此中第一。由於長年不眠不休地化育僧才,他在五十九歲的時候圓寂,四眾弟子為其火化時,發覺心臟竟燃燒不壞,同時心臟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舍利子,其餘各種舍利子拾得共三百多粒。從這個現象來看,太虛大師是真正的菩薩再來,示現於人間,廣行佛法之後,回歸於淨土的佛菩薩。
江湖舔血一浪子污濁成墨滿身腥
如果去過雲林縣的人,便會深深地被這片土地給吸引住,這裡是南台灣極為純樸的地方,雖然僅僅是半畝方塘、置錐之處,但這裡的民心都是善良樸厚的,可能是因為這裡早期的人家都是靠摸蛤仔和插蚵仔的方式撫養下一代。從前的海口生涯是艱辛的,大人們為了餬口和養活一家人的生活,因此往往忽略了教育下一代的重要性,年輕的一代大多數也都是往外發展居多。但由於淳厚的天性加上重感情的個性,許多台西人一旦在繁華的都市落腳,很容易便會迷失了自己。
陳志雄從國中畢業之後,為了幫忙家裡的父母負擔生計,和為四個弟妹的生活費著想,他便到了台北當學徒。剛開始是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學習黑手技術,廠裡面也有一些是從高雄、屏東、台中來的同年齡層年輕人,因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久了吃喝玩樂拉撒就全和在一起。其中有兩名從台中上來、年紀稍長的中部人,下工後便經常帶著志雄去當時的西門町一帶,有時泡在咖啡廳裡便是一整個晚上。西門町萬國戲院附近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咖啡屋,這兩名台中上來的中部人,本來家裡就有黑道背景,他們的父親在縱貫線南北兩路都有熟識,因此他們在西門町也很吃得開。
志雄由於出身於海口地區老實家庭的小孩,也沒什麼心眼,重情重義,心想兩個老大哥平日很照顧他,招呼長、招呼短,志雄很快就被感染,因此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這兩名生性浪蕩、好嬉玩樂的台中人。這兩個台中人由於上一輩的淵源,在西門町一帶倒也混出了一點名號。那個年代裡,生意人為了平安做生意,息事寧人,對於這一類的混混,多半都是如敬鬼神般地招呼他們吃香的、喝甜的,也不敢收取任何分文。或許志雄跟久了這兩名台中人,深深地被他們慨當以慷、豁朗俠義、類似英雄豪氣的江湖味所吸引,幾乎到了崇拜的地步,漸漸地也學會了抽菸、喝酒。過不了多少時日,身上也仿效刺上了青,先是從臂膀上,後來整個背部都刺上了《水滸傳》裡英雄好漢的圖騰。
原本每天會去夜間部上的課,也漸漸地翹課。陳志雄墮落了!由於不明就裡地跟著人家鬥毆,那天他喝了酒,再加上情緒低落,他無意地拿起身上的凶械往那挑釁他、不同地盤的混混身上猛刺了幾刀,把對方弄成了重傷。因為這件事情觸犯了重大傷害罪,原本是要判刑五至十年,但姑念他是初犯,又無前科,所以刑期就較短。在這段被羈監的時間裡,他又認識了一位更重量級的道上人物。這位大哥很欣賞志雄憨厚直率的個性,有意要把他拉拔在身邊,於是有空閒的時段,他就告訴志雄一些江湖上的種種,及各角頭、碼頭人物的事跡。志雄在見聞習染之下,也明白了江湖種種的規矩和眉角,以及恩恩怨怨……。
志雄出來時,已經是二十啷噹歲的強仕之年,既沒有亮眼的學歷,更無一技之長,家人、親戚也都視他如狼虎,早就不相往來。因此他只能又回到原來的窩穴,透過舊識,找了一家汽車零件改修廠,白天混日子,每個月賺點零用錢花花,晚上又跑到西門町自己熟悉的場子去串場。由於他有前科,又蹲過牢,所以在那些場所漸漸地也有了一點地位。再加上在服刑期間,牢裡的大哥給了他幾個人的聯絡方式,這些人當時在中南部和台北縣也都是叫得出名號的人。這下子陳志雄如同如虎傅翼一般,在裡面幾年的深造,已經深諳生存之道,這使得他已非昔日阿蒙,自己也有跟隨的人。這時他根本不用打工,每個月所收取的費用就足夠他吃喝玩樂,過著奢侈縱欲、以酒為池、不醉不歸的生活,要不就是逞兇鬥狠,為爭地盤和打響名號而拚搏……。
所謂「菜蟲食菜菜下死」,不是沒有道理。一個人立身處世,履身所蹈,意之所向,皆有神明。起心動念稍有模稜,或有騖激,行事每有忿恨暴戾,不懂得謹言慎行、察念於微,多做俯仰愧怍暗室之事,必有後報。我們都需要知道,苗火足以燎原千里,滴水能穿難摧磐石,何況是我們凡夫,無論是善事、惡事,都是積少成多,積水至河。人雖出生都始於善,但近墨者日眾,於後則污濁成墨,無法自明。常常見到狐假虎威,自以為俠義豪傑者,仔細觀察其最後的結局無一良善,此皆都因不明善惡因果之故……善惡之事確實有之,只因報日未至爾爾。
十墮九錯轉身難善書啟發良知現
話說陳志雄在江湖上經歷了幾年的腥風血雨,一日,他為了義氣,幫一位朋友兩肋插刀,惹上了南部一位難纏的人物。對方早就跟蹤他一段時日,就在一個中秋夜晚,他和朋友酒酣耳熱之後返家途中,在一個巷口轉折處,被五名早就尾隨於後的壯漢圍堵,倒於血泊中,差點致死。他同棟住所的阿鳳嫂剛好下來取信件時,才發現原來是陳志雄!阿鳳嫂急忙呼喊家人呼叫救護車。
這阿鳳嫂或許和陳志雄有宿世緣分,雖然陳志雄在外面呼風喚雨,兄弟成群,但平日裡對左鄰右舍倒是客氣逾常,再加上他幽默風趣、爽朗的個性,嘴巴又甜,常逗得鄰居們捧腹大笑,覺得他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尤其是這位阿鳳嫂,六十開許,對志雄更是視如己出。互為鄰居的數年之間,每逢過節,阿鳳嫂都會拉志雄來家裡一起吃飯,或者會幫志雄準備點吃的物品。志雄因為和家人原本緣分就淡薄,再加上自己日後走上不歸之路,與家裡形同斷了線一般,於是他也把阿鳳嫂看成如自己母親般地尊重,過年也都會包紅包給她。
阿鳳嫂是位虔誠的佛教徒,茹素吃齋有年,早年是土城一位老和尚的皈依弟子,後來因緣之故,有讀書會的同修帶她和我結緣。或許是相應之故吧!有段時期阿鳳嫂在我早期位於東區的講堂常常發心,也算是一位現世菩薩。她的先生因為胃癌而中年早逝,這令她對無常深有體會,後來和我結識之後,我建議她直接就唸阿彌陀佛就夠了,不必夾雜旁修多門。阿鳳嫂幾乎就像在家的出家人,她曾經無意間告訴我,她每天唸佛號最多可以唸到十萬聲,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拿念珠,也很清楚所唸的次數,可見她的功力已經到一定的境界。
我也想起了發生在阿鳳嫂身上的一件往她和先生情感甚篤,所以先生的往生對她打擊很大,整整一年的時間,她無法做任何的事務。後來因為有了我建議她的唸佛法門和觀想的方法,她漸漸地才得到平復。她說,有一天在唸佛的時候,唸著唸著,突然之間去到了一處她從沒去過的地方,接著她看到了過世多年的老伴。當先生看到她的時候,握著她的手,叫著她說:「阿鳳、阿鳳,我好辛苦!我常常身上都會很冷,妳能不能幫幫我?」阿鳳嫂當時也愣在那邊,心裡一直在想著要怎樣才能幫先生離苦得樂……這時阿鳳嫂心裡想:「要不然我就一心持唸阿彌陀佛的聖號試試看。」接著她就專注地唸起阿彌陀佛,也不知唸了多少時間,突然間她看到往生的先生身上被一股光明籠罩住,接著就漸漸往上消失在她的眼前。是夢?是幻?是真?阿鳳嫂被這境界給震懾住,但她知道一切有為法,皆是夢幻泡影,不用去執著。當天晚上她很清楚地看見先生來感謝她,說他現在到很好的地方,很謝謝她……。
陳志雄和阿鳳嫂本來就有很好的宿緣,阿鳳嫂也知道陳志雄本身其實是位秉性善良的孩子,只因為後天環境因素,令他一墮九錯,誤入歧途。她心裡也一直掛念著,要尋找適當的時機勸導他迷途知返……或許陳志雄這次的事件恰好是一個契機吧!說到這一次,陳志雄因為得罪了道上的宿敵,而惹上了血光之災,幸好事發當場被阿鳳嫂及時發現只剩下奄奄一息的他,幸好也命大,搶救及時。在那段住院養病的期間,阿鳳嫂一有空就去探望陳志雄。陳志雄也是位有血性的男人,他被阿鳳嫂慈悲心腸的舉動給感化了。
這段時間裡,阿鳳嫂也會帶一些書籍給陳志雄看,遇有不懂的,阿鳳嫂再去探望的時候,也都會耐心地為陳志雄一一解說。潛移默化之下,陳志雄也開始思索自己過往的人生,這樣子有意義嗎?刀口舔血,逞兇鬥狠,最後的下場不是終身囚禁,要不就是成為刀下怨魂。再說,冤冤相報,哪生哪世才能了結……?這一連串過去從來未曾思惟過的問題,自從這起事件之後,還有阿鳳嫂的苦口婆心,加上一些善書的啟發,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應該要重新定位了。
志雄休養了接近半年的時間,出院後漸漸地遠離過往的狐群狗黨,他聽阿鳳嫂的建議去讀夜間補校,阿鳳嫂幫他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就這樣他漸漸地過著正常人的生活。這期間有著一個很大的變化,那便是他經常主動地要去阿鳳嫂家中的佛堂禮佛,有時也會跟她借些經書讀閱,就這樣阿鳳嫂知道應該是機緣成熟的時刻啦!
南人北相注定起伏的早年異路功名空門中嶄露頭角
那天上課前的一小時左右,阿鳳嫂就帶著陳志雄出現在我的會客室裡。我習慣性對於新來的生面孔都會較仔細地端詳。眼前這位三十開許,身材有些精實偏乾瘦,有著南部人黝黑但古銅色的膚色,理個小平頭的男子,其實以相學的觀點來看,此人屬於清、奇、古、怪、異等偏門的異相。直見他伏犀骨圓突,展現在左右額角,從側面看,極大的骨頭外突分明,額頭開闊稍高,這在南方人而言極少,惟父母宮凹陷,此為美中不足。
臉相上分為三庭,從額頭的髮際至雙眉之上,皆主少年運,所以從這上面看,可以了解從小父母親能夠給予的實質資助有限,祖上的緣分缺乏,要不就是和雙親聚少離多。至於從伏犀骨可以看出他的個性其實是重感情又偏耳軟的性情中人,有機智、反應敏捷,但若走偏路,只能有暗路功名。但見他雙眼靈活有神,黑多於白,是位有情有義之人,而且心思慧黠,多半容易因重情重義而傷害到自己……。
我再稍微問了一下他的出生年月日,他的命盤立即就在我的腦海浮現。這個大運剛好走到交換大限,三個大運同時三方四正會羊陀,再加上遷移宮重疊交友宮雙化忌,表示行運多有挫敗、半途而廢和無功而返的情景。交友宮所會到的主星都是酒色財氣之星情,而且壓過於大限命宮,表示身不由己,形勢比人強,容易受外界的引誘,如碰上流月流日有不好的煞星侵入,表示就會發生凶險之事……。
我一邊和他聊天,一邊很清楚地告訴他,哪一年的哪個月分哪一天,是不是有發生如何如何的事情?包含他在哪一個時辰被人圍堵,身中數刀的時間,我都探問於他。他瞪大了眼睛,邊回想、邊點頭地告訴我:「太神了!老師,您好像就在我身邊裝了監視器一般,逃不了您的法眼,的確所言不差……」接著我告訴他:「你的人生從現在開始要轉變了,因為再過幾個月你就換大運。接下來的主星都是穩定之星,而且所交會的都是和靈性、精神層面、宗教以及神祕世界相關的星較多……你在這段時間一定會對自己的生命極有興趣去探索。例如為什麼你會出生在這樣子的家庭?為什麼你的起步會比別人晚?為什麼你會交上對你前途影響甚鉅的朋友?為什麼你個性容易重感情又衝動?你的人生如何可以由自己來掌握,不受制於環境和他人……」坐在我對面的志雄,猛點頭表示心有戚戚,他急著要發言,被我用手勢暫時止住。
「所謂要把塵緣割盡,在煩惱處安身,澄清世慮,在清虛中立腳,你雖然現在已經漸漸地遠離過往的環境,但是你的習氣還沒有除盡,心中時有火焰冰賽之心,一時半刻很難做到真正的清淨心。只能告訴你多閉門讀書,多親近良善之人,遠離邪惡知識,多讀正面軟性文章,繼續深造讀書。如有可能,固定的時間多和佛菩薩結緣,讓佛光洗滌淨化你的身心靈……」
志雄正身筆坐,專注地聽著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也許是某一種契合的牽引,我所說的剛好是他所需要的,他都誠懇地點頭表示他會努力做到。
「你從十幾歲開始,是不是時而在睡夢中會見到一名老者,駝著背,身體乾瘦,手一直扶著胸部姿態的老人出現在你的夢境中……」我同時跟他說到一件事。
志雄聽到我這樣問起的時候,放在雙腳上的雙手,突然間交叉抱在胸前說道:「老師,您怎麼知道?這件事困擾了我太久的時間了,我也問過一些算命仙,他們都沒有給我正確的解決之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名老人是你陳家祖先、祖靈的干擾,他死於非命,怨靈無法超脫。你和他宿世有緣,再加上你十五歲以後所走的這一步運勢極差,很容易讓外靈干擾。你想想你之前的人生,為什麼如此地偃蹇困頓、有志難伸?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為今之道,只有一個方法,就是由後世子孫親自持誦經文迴向給他。」
「老師,我應該怎麼做才會幫助到我的祖先?」志雄滿臉嚴肅困惑的表情問我。
「在我的經驗中,也碰過一些人有類似的狀況。你的情況可能的話,每天唸誦《金剛經》迴向給他。我另外傳授你般若無盡藏咒,這個咒語可以加速《金剛經》的功德,因為它唸一次等同持誦九千萬卷的《金剛經》,當然也有不同的說法,不過以虔誠恭敬為原則去唸誦,一定會有效果。另外你的祖墳在將來你有能力的時候,可以選擇遷葬或修造,因為底部已經進水多年,而且有其他的爬蟲類眾生於內共存,這對後代子孫命運影響鉅深……切記!」
這是我和志雄因為阿鳳嫂的因緣而見面時所講的片段。往後造化的撥弄和牽引,讓志雄的生命起了戲劇化的變化。他未來的幾年,把該完成的學業和證書都取得,也正正當當做了好幾年的工作。這期間因為工作忙碌和忙於學業,偶爾會和我見見面,問些人生方向和心靈方面的問題。我也推薦幾部適合他的書,也指引他應該如何調整修正自己的心性。就這樣,某一天他來跟我說,他想出家。
「老師,感謝您這幾年悉心的點化,從《了凡四訓》、《太上感應篇》、《念佛見聞錄》到一些修行人如何改變命運、奮發向上的傳記,尤其後來您給了我淨土三經。感謝您經常忙中抽閒,個別地指導我如何唸佛,之後我也看了您給我的《佛門異記》,從裡面得到很多的感應,特別是虛雲老和尚的開示……老師,回首前塵浪擲生命的過往,我後悔但也無奈,為今之計,就只有隨緣消業,不造新殃。而更徹底的方法,便是用此身供養三寶,報答眾生恩德,消除累世冤愆一途了……」
後來我介紹志雄去佛學院進修,鼓勵他八宗共解,不要執著於某一法門,我還介紹他到尼泊爾的一間寺廟中閉關了一年半。雖然他的文字般若有些欠缺,我鼓勵他掩關拜懺,禮佛拜經,漸漸地他也神智開朗,竟然經文也都能琅琅上口,甚至於他還度化了過去一些朋友,引導他們步入正途。後來他也組織了一個同修會的團體,經常共修唸佛,倡印經書。很多人受他的感召,紛紛給予資助,他還幫助一些寺廟的修建,也資助基金創立了幾間佛學院……他沒有忘記我給予他的建議,要低調,要隱姓埋名,厚德載物,廣結陰德,救困扶危,相濡以沫。
我從前常常跟他講到:「行善累德是做人的根本,也是取得來世再得人身很重要的依據。我們這一生幾乎殺盜淫妄酒都做盡了,孰有把握未來世不會落入惡道?需要急起直追,默默廣積陰功,作為來世他生的資糧……」他做到了!甚至於他所做的一切善舉我也是從他處得知。後來他出了家,作為一名雲水僧,瀟灑自在,走遍十方名山,隨緣度化有緣蒼生。幾度亦曾相會,眼前的這位法師,儼然已經伐毛換髓、化繭成蝶,莊嚴法相,會面時令人有股攝受力。他徹底地脫胎換骨了!
我看著看著不禁雙手合十。在這位法師身上,再也尋找不出昔日那位過著喋血生涯、傲睨一世的陳志雄之痕跡。我也想不起與他初見面時,裸露在雙手及胸前醒目的刺青,我的心中只存在著洗盡冤愆之後,莊嚴靈若、風采攝人的志雄出家後的神態。誰說浪子回頭、棄舊圖新是不可能的呢?
晉朝出了一位神醫皇甫謐,救度過無數沉疴垂死病人。可是誰能想到,他也曾有浪蕩形骸的時日,曾經過著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尋花問柳、遛鳥跑狗、逞兇鬥狠的日子,是一個標準的超級浪子閒民。皇甫謐後來因為叔母病危的示現,令他生起愧疚之心,為了要報反哺之恩,發憤圖強,閉門苦讀,三更燈火五更雞,不荒廢一刻鐘,最後終於成為一代名醫。一次人生的重創,他身患重疾,完全無法行動,他卻利用這段時間把中國艱深的醫典貫通,研發創新了中國著名的針灸手法,並且著書立說,影響後代無數人。釋迦牟尼佛的時代,佛也曾為了感化一位持有驕慢無明習氣的獨生子,佛陀告訴這位獨生子一段話:「不誦為言垢,不勤為家垢,不嚴為色垢,放逸為事垢,慳為惠施垢,不善為行垢,今世亦後世,惡法為常垢。垢中之垢,莫甚於痴,學當捨此,比丘無垢。」獨生子聽從釋迦牟尼佛的教誨之後,悟到了偈中的真諦,從此以後他徹底改變,成為舉國上下都讚嘆的大善人。最後他出家為僧侶,最終證得了阿羅漢的果位。
人的價值不在於出身高低貴賤,重點在於自己內心高掛著推不倒、擊不敗、沖不垮、摧不毀、轟不死,絕對的勇氣、毅力、堅持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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