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霖與香港新生代演員鍾雪瑩在今年2024春天紛紛來到法國巴黎,參與香奈兒2024/25秋冬高級時裝大秀,這是兩人的初次見面,鍾雪瑩笑說,「慢熱的我那時情景其實顯得有點尷尬!」展現大仁哥貼心面的陳柏霖回憶道,「當下對她的第一印象就覺得,雖然有點緊張但很可愛純真,記得我高中剛出道時也像她一樣比較害羞。」他接著談及先前有過看鍾雪瑩首次主演的電影《殺出個黃昏》,這部令她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與最佳女配角雙項提名,可見她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演技潛力,「是富有MZ年輕世代散發的青春無敵能量深度。」
時隔幾個月,隨著影壇年度最大盛事金馬典禮到來,去年以電影《填詞L》入圍金馬,這次憑著《看我今天怎麼說》再獲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鍾雪瑩,與一向支持電影產業且第7度受邀擔任頒獎嘉賓的陳柏霖,在結果揭曉前夕,有緣再相聚,於秋天的台北首度同框拍攝封面。皆為一線演員的他們,以足夠的底氣悠然於形而上的文藝語彙,將剎那的吉光片羽,化為造夢者生命裡最好的時光餽贈。
▲ 鍾雪瑩在新片《看我今天怎麼說》扮演香港慣稱為聾人的聽障女孩──素恩。(圖:ELLE)
陳柏霖主演的電影《鬼才之道》在金馬獲得11項提名的好成績,成為入圍大贏家,而深感與有榮焉的他,對於被稱作是本屆遺珠,態度淡然表示自己還滿平常心,「下次再來就好!金馬遲早會拿到,慢慢來。何況近期作品都有不同的嘗試,所以不要去想著別人決定的東西,因為那是人家給予的,不是自己選擇,一切順其自然。」確實,人只要對喜愛的事物投入熱情時就會自帶光芒,只要有人因此看到這些光,接住了!感同身受得到片刻溫暖,進而覺得世界真好,就已足夠。
他認為,「演員的生命是會被戲劇角色所延續,每一年都有不同的樣子留在影像裡,在未來十幾二十年後回過頭看時,就會成為時間的記錄,藉此發現這些作品備具的意義。」好比陳柏霖前陣子到香港工作時,「遇到一位開車載我的司機,說他是看我演的電影長大的,這就是一種人生陪伴的意義所在,是與生命連結最珍貴的成就,這也是我演藝信念堅持有樂趣、好玩的原由。」
即將在12月帶來全新影集《不如海邊吹吹風》的陳柏霖,在這部故事源自韓國原創IP《頂級巨星柳白》的劇中,飾演落難明星演員──白引默。雖然角色職業背景與他本身一樣擁有類似的演藝經歷,但個性截然不同,「我在詮釋時,會用直覺去同理角色的悲傷童年以及對人的不信任感,感受多一些的把角色本身困境跟自己連結,透過內斂方式融入,尋找探究內心的共鳴。」他直言,這次接拍重點,除了是和認識很久的好朋友郭雪芙第4度搭配共演,表演上已有相當默契;再加上首次合作何潤東執導的戲,「雖然之前從沒見過面,可是我們有許多共同朋友,常常都會聊到對方,又因為都是處女座,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在聊過之後,知道他也很想要拍以治癒為核心這樣類型的作品,那不如我們就去金門吹吹風2個月,看看能玩出什麼火花。」
▲ 《不如海邊吹吹風》陳柏霖第一次踏上金門。(圖:ELLE)
此次為拍攝《不如海邊吹吹風》也讓陳柏霖第一次踏上金門,「不論是上戲或下戲都體驗了這一片土地如詩如畫的島嶼風光與純樸小鎮的人情味。」他露出招牌酒窩難掩驚喜分享,「神奇的是,我竟然在金門街頭看到自己多年前代言過金門高粱的廣告海報大大地張貼在店門口,那種褪色懷舊感的氛圍,以及走在路上會被當地居民認出的感覺,有一種傻傻分不清是角色還是我,就還滿有趣的。」
陳柏霖坦言,演員經常需要在不同角色間切換,看似要不斷反問自己「我是誰?」但他認為答案並不重要,別人怎麼看無所謂,「自我的感受並非十年如一日,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感知,因為隨著經驗累積,每個階段有長有短的自我認知都會不同。」他強調,「如今的我更為豁達,學會在該執著時執著,該任性時任性,保持彈性才是最重要的。」比起帶給自我何種深奧的意義,在認真拍攝時從不吐露難度的他說,「專注於講好故事來觸動人心,跟著角色的人生旅程,激起觀眾的感動,好看、好玩才是最重要的。」
年屆不惑,還是少年的陳柏霖,不變的赤子心流諸眉宇之間,眼前自有一片新天地,在經過兩季《極島森林》實境節目主持兼監製,與眾星藝人好友深度探索台灣各地自然生態後;如同藝界勇敢探險家的他,再度擔崗製作人,攜手黃宣共同主持《出去一下 What A
Trip》,預計明年上半年播出,而請大家期待他倆激盪出的化學效應。彷彿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陳柏霖興奮透露,這次節目前往沒有任何毒蛇猛獸的純淨仙境紐西蘭錄製,縱遊了南島與北島,並特別邀請桂綸鎂、許光漢、韓國當紅女團(G)I-DLE台籍成員舒華,以及演出《航海王》真人影集索隆一角的美籍日裔男星新田真劍佑(Mackenyu)、人氣BL泰劇《黑幫少爺愛上我》男主角Apo與Mile等國際級明星加入節目陣容。「融合人文與天然環境之外,還多加了娛樂元素,設計一系列遊戲關卡,讓來賓邊遊玩邊解謎。」他說,有機會探訪國外不同的自然文化風貌,從中大開眼界,即擁有了純粹的快樂。
▲ 陳柏霖攜手黃宣共同主持《出去一下 What A Trip》,預計明年上半年播出。(圖:ELLE)
演藝道路可說是千變萬化的陳柏霖,以演員身份度過人生漫長青年時期,出道20多年的時間軸上,他除了涉略影視幕前幕後的多重宇宙,也跨足音樂和藝術領域,還與好友們開設奇想會Whimsy Works
Gallery藝廊,提供一處能發生各種可能的交流空間,「藝術的價值在於人在當下與作品的互動,有時候就算只是單純覺得很有意思,也會有一種抒發心中真實色彩的收穫。」他進而形容,「藝術就像一顆流動的月亮,在不同時空背景與人物情境左右下,一樣的月光卻有不同的心情表述。」
陳柏霖回顧這一年,大笑喊著說「忙到爆!」從北半球到南半球,幾乎踏遍全球,只差非洲跟美洲沒去。從不設定目標的他,直面無時無刻都需做選擇的人生,時間如河,日後也將持續用不設限的開放態度,永保男孩好奇心,抓住生命現下每一瞬永無止境的新發現,來汲取未知驚喜的養分,「每一個選擇的結果都會是時光給自己的禮物回饋。」他說人生就要這樣才有趣。
身穿最喜歡的綠色服飾,漾起射手座鬼靈精怪29歲少女模樣的鍾雪瑩,形容自己是被電影餵養長大,「從小我沒什麼好友,電影裡面那些角色人物,就成為我成長時期最親密的朋友。」獨生女的她,每天放學回家就會一個人待在家看DVD,「事實上是,當時我以為所有人都是過著這樣的學生生活,後來才知道原來同學們都會約出去玩。」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的她,「反倒是透過觀看電影,帶給我一種偷窺他人故事的感覺,找到共鳴,並當成了自己對生活天馬行空的想像。」
童年開始愛上電影的鍾雪瑩,各類型片子都喜歡、都愛看,而她靦腆地稱說「似乎也算是看著柏霖哥的電影長大(笑),從他在台灣拍完《藍色大門》後來到香港出演過的許多片子,例如《千機變》、《春田花花同學會》等等喜劇,到最近的電影《鬼才之道》,他飾演厲鬼經紀人Makoto相當有趣好玩,很欣賞他選角的多樣性,是很願意勇於嘗試的演員,無論是帥氣形象還是充滿幽默的丑角,都展現他多元面向的獨特魅力,很值得我欽佩與學習。」
鍾雪瑩回想到3年前來台灣參加金馬創投,也進行了電影《填詞L》在台的取景拍攝。隔一年2023就憑此片入圍金馬60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編劇本,「感覺好像剛剛結束一部電影後續,卻又因此能再回台灣重聚,是一種很意料之外的驚喜。」當今年以《看我今天怎麼說》再度被提名角逐影后,直呼非常榮幸的她說,「那時候原本我把最大的祝福全都送給了男主角游學修,全心祈禱,所以聽到他被提名的瞬間我已無比開心;結果卻聽到自己的名字也被唸出來。哇~當下真的沒想到能再戰金馬,不可思議之餘更多的是感恩,入圍只是額外的肯定,覺得能夠參與鍾愛的電影,真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最終,她驚艷眾人的表現,以黑馬之姿奪下本屆金馬61最佳女主角寶座,成為新科影后。
▲ 射手座鬼靈精怪29歲少女模樣的鍾雪瑩,被電影餵養長大。(圖:ELLE)
將每次演出都視為一場與觀眾、與自己深度對話的鍾雪瑩,在新片《看我今天怎麼說》扮演香港慣稱為聾人的聽障女孩──素恩,需要靠戴人工耳蝸受言語訓練。片中她為了擺脫失聰的侷限,不想處在無聲世界的孤獨,而努力學手語,設法投入正常人生活的這段心路歷程,產生了自我身份認同的迷惘。為了揣摩這個角色,鍾雪瑩在開拍前進行田調,深入探訪且觀察聽障群體的成長背景與獨特交流方式,「實際理解聾人的語言,再下苦功學習手語、肢體動作和表情、說話方式等等細節技巧,同時還克服了最大挑戰的潛水。在大半年間,不僅獲得他們許多幫助,也在與真的失聰演員對戲經歷中,得以順利塑造素恩一角。」她心有所感地說,「當中獲得很多力量與面對困難的勇氣,從而也教會我要學會開放自己,靜心聆聽心裡最真摯的聲音。因為每個人在不同階段或多或少都會有困惑而有不知所措的情況,可是都應該學會相信自己的選擇,不被社會或家人的期望左右,不受外界影響,勇敢擁抱自我身份認同,才能真正擁有自由。」
演藝之路絕非一蹴可幾的鍾雪瑩,因為一心想接近夢想的電影圈,在大學同學介紹下,最初從擔任臨時演員做起,從而打開了她的造夢契機,「演著演著突然就變成玩真的了!開始有人找我去演戲,只要有機會我都會去試鏡,無論大小角色。」她聊起這段時間影響很深的電影作品《正義迴廊》,「在片中我只是演一名陪審團成員,但參與拍攝的過程中,遇到了一群同樣熱愛電影、志同道合的幕後工作人員,與我年紀相仿,也都剛入行沒多久,每天都熱情滿檔地拍片,更總是聚在一塊暢聊關於電影的種種,看著大家共同奉獻自己完成一件作品,讓我每天在拍片現場都感動萬分,也是我無可取代的精神糧食、成長催化劑。」
「記得自己心動的感覺。」這句話是鍾雪瑩一直擺在心中砥礪自己的座右銘,想要一輩子都能待在電影裡的她以堅定神情揚起笑容說道,「不管演什麼角色、擔任什麼崗位,只要還能拍戲,做一名演員,我就很滿足。」然而,對不同類型角色充滿好奇想嘗試的她,尤其對香港電影中充滿男子陽剛氣息的題材情有獨鍾,「比如說類似2005年上映大銀幕的香港電影《黑社會》,是我一直很憧憬的兄弟情誼類型片。」她笑說並非男性的自己,好像蠻難達到這個地步,不過依然希望有朝一日能挑戰類似的角色。
可說是港台演藝圈少見存在的鍾雪瑩,在演員專業之外,也不斷探索身為音樂創作人的歌詞寫作才能。音樂之路始於大學選修到與林夕、黃偉文並稱香港詞壇三大詞人的周耀輝在學校開設的歌詞班,「興起了我填詞寫歌的喜好,發覺隨著韻律創作是件好有趣的事啊!」而後,鍾雪瑩以「鍾說」筆名開啟歌詞創作人之路,並在大學畢業後當了電台DJ,2019年發表人生第一首歌〈殺死我的經理人〉,至今5年期間已寫了將近快一百首膾炙人口的香港歌,她亮起雙眼說:「我是用生命愛廣東歌!」並分享今年最愛的一首歌,是為香港女團COLLAR創作出道以來首支全中文廣東話歌曲〈SSS〉,意指「濕濕碎」表示沒什麼大不了!
在這段不算長的演藝花路上,享受靠近電影每一秒的鍾雪瑩,喜愛散步以生活入詞,真實的她坦述「曾經是急性子的我,總想把每天24小時排得滿滿滿,後來經歷一些事情後,光陰讓我領悟到有時沒事做,也是讓身心康泰的自我療癒過程;學會放慢腳步,等待時間的醞釀,反而會有新發現。」